祈钰起身,理了理衣服的下摆,出门时,又突然回过身,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娘娘,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身后,是一道杯子碎裂的声音。
祈钰笑了笑,心情大好地出了景阳宫。
她正打算往萱若阁的方向去,忽然,见一个太监急急忙忙跑来,见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齐王妃,公主将您带进宫的人扣下了,周统领让您过去一趟。”
闻言,祈钰登时拧起眉,跟在这个太监身后,步伐匆忙地朝花园的方向走。
那边,厉怀夕胡搅蛮缠地让周鸿先打时舟二十大棍。
周鸿哪敢打,冷肃着脸,跟座雕像似的站着。
余光却一直往左后方飘去,他已经派人去景阳宫里请齐王妃了,怎么人还没来?
厉怀夕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冷嗤了一声。
就算齐王妃来了又怎么样,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她占理。
而且,祈钰还真能为了一个奴婢跟自己起冲突?
厉怀夕自信无比地想着,脑海里已经在幻想,自己一会要怎么折磨这个贱婢了。
祈钰赶来时,周鸿已经快喜极而泣了。
他掩下内心的激动,朝她拱手道:“齐王妃。”
方才发生的事,在来的路上,祈钰已经跟这个去请她的太监打听清楚了。
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罢了,厉怀夕非要上纲上线,真是闲得蛋疼。
祈钰看了周鸿一眼,对他这个做法暗暗表示了感谢。
毕竟,如果没有他拖延时间,时舟估计真要跟厉怀夕打起来了。
周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能说他是怕了齐王妃手上那根银针吗。
厉怀夕语气讥讽地对祈钰道:“齐王妃带进宫的人可真是没规矩,今日只是冲撞了本公主,若是明日冲撞了父皇母后可怎么办?”
祈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厉怀夕这句话倒是未卜先知了,时舟已经让皇后睡不着觉了。
她扯着时舟的袖子,将人带到自己身后,“公主打算如何?”
厉怀夕面上勾起一抹恶意的笑,语气顽劣地道:“本公主想打断她的腿,不知,齐王妃觉得怎么样呢?”
祈钰从善如流应答:“不怎么样,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残害别人的性命,公主不愧是皇后亲生的。”
这话等同于将皇后一起骂进去了,厉怀夕登时就怒了,指着她怒斥道:“大胆,你居然敢对我母后不敬!”
祈钰笑了笑,还真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公主稍安勿躁,方才你母后请我去景阳宫,你可知为了什么?”
厉怀夕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牵着鼻子走,问道:“为了什么?”
祈钰眨了眨眼,语气促狭地冲她道:“公主若想知道,就自个去问皇后娘娘吧。”
说罢,就将时舟带走了,徒留厉怀夕一个人在身后跺脚怒骂。
周鸿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厉怀夕想要冲上去的身影,在她怨念的眼神中,一本正经道:“臣还要回去跟陛下复命,就先告辞了。”
厉怀夕看着这几人远去的背景,气得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她上了步辇,没有回自己的宫殿,而是转了个方向,往景阳宫去了。
她一定要问清楚,母后为什么要召见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