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不是认真的吧,过年,都要跟家里人在一起。”
“你就是我家里人。”
秋火明瞥了他一眼,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咱哥俩来日方长,你还是多陪陪你妈吧……”
“行吧,那我留在家里,我哥明天要带一台彩电回来,你要来长长眼吗?”
“樱花国的、还是国产的?”
“谁知道,东西我还没见着,快说,明天过来吗……”
“懒得看,我家的黑白电视也挺好看的……”
“我听到了一股子酸味。”
“那是你的错觉……另外,酸味听不出来……”
“强词夺理。”
两人沿着马路南侧一直往东走,树木的叶子早就落光了,干枯的树枝探向天空,树影稀疏,阳光下的两人行走的影子,落在街面上也极淡。
经过东门大桥,河道两侧的青石板上,有好几个妇人正在用棒槌捣衣,声音一声声传来,“乓乓乓”,桥底似乎都有回音。
“大冷天的还要到河边洗衣服,这手多少都会有冻疮。”丁宇看着那些妇人们说道。
“我买了洗衣机了……我妈今年的手应该能保得住。”秋火明面带得色。
“当作家真特么赚钱。”丁宇感叹道:“我零花钱看着多,也就买点吃的,电器啥的可买不起……”
两人正要下桥,秋火明突然站住了脚步,他居高临下,手指着下方河道旁的一个小身影,“那……那是红霜?”
丁宇用手搭在额头往下看。
“卧槽,就是她。”
秋火明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溜烟从旁边的小路上跳了下去,沿着河梗的小道狂奔了起来。
丁宇紧随其后。
河边,小妹站在探出岸二三米远的青石板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正在奋力地打捞着,一条围巾顺着水流忽远忽近地飘在水面上。
她站的地方是条荒芜了的渡口,这里的青石板被人拿走了一些,只剩下唯一的一条,后方是有些坍塌的土路,不好用来捣衣,洗衣服的人都不爱用这个地方。
她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个子又矮,被河道旁的杂树遮掩,几乎没有人看到她。
她手里的竹竿长度不够,好几次都跟围巾擦肩而过,小妹有些急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青石板,试探着将脚步继续往前移了一格,脚尖已经触碰到水面,这才停了下来……
她深呼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手中的竹竿再次探出去。
这次竹竿尖头堪堪够着了,小妹大喜,她手上用力拿着竹竿挑了过去,杆头勾到了围巾的一侧,她正要收杆,脚下陡然间踏空,“扑通”一声,瞬间跌落到水里。
小妹哪哪都好,就是没学过游泳,掉进水里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天地似乎换了个界面,头上白茫茫地一片,她扑腾了一下,手里的竹竿已经不见了,人却随着扑腾往河中间滑去。
“咕咚”她喝了一口水,河水冰凉刺骨……
远处捣衣的妇人有人听到了落水声,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急了,大声嚷嚷了起来:“有人掉水里了!”
还没等其他人看过来,只见落水者的附近,突然跑过来一名少年人。
小妹喝了一口水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水压着棉衣,沉重无比,慌乱间,头顶突然被人大力一扯,头皮刺痛,“哗啦”一声,她被人扯出了水面。
秋火明将打捞上来的小妹放到一旁,迅速脱下她进了水的棉衣,顺手将自己的棉衣脱了下来,将她紧紧包裹住,随即将她抱在怀里。
抬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