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避无可避,产屋敷无惨重重地跌倒在地,他的前方是树木遮蔽下的阴暗,身体的另一半却暴露在阳光下,被灼烫腐蚀融化,露出赤裸裸的血肉和跳动的心脏。
疼。
疼!
疼死了!
刺痛,灼热的痛苦袭来。
可产屋敷无惨却顾不上疼痛,他死死地盯着日光下躺卧的花枝。
它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脱手,被坠落,夹杂着泥沙、被他的血染的斑驳不堪。
不加犹豫地,他仅留下的一只手艰难地抓着地面伸出,在肉眼可见的剧痛中,被磨出血痕的手指终于够住了那枝想要献给妻子的花。
花枝落入手中,被他顶着太阳的灼热用力攥紧。
拿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
她会喜欢吗?
她会喜欢的!
她一直都想要这朵花!
只有他才配将它送给她!
产屋敷无惨执拗地想着,他因为剧痛冷汗直流,咬紧了牙关才不没有痛呼出声。纤弱的青年奄奄一息地侧转目光,左半边身体已然消失,露出赤裸裸的血肉与骨架。
此刻,它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愈合着。
新生出来的肉芽向外,血肉翻涌,暴露在外的心脏即将被血肉覆盖。
如此血腥,如此丑陋,如此不堪入目。
但他呜咽着,喘息着,浑身冷汗像是脱了水一般,眼角氤氲出潮红的颜色,颤抖、又坚定地将花枝塞入赤裸在外的心口。
噗通。
噗通。
刚长出来的血肉将它包裹紧缚,绽放的血色花朵和他的心一起搏动、震颤、呼吸。
彼此交缠,彼此交融。
这样一来就不会弄丢,更不会弄脏了。
产屋敷浑浑噩噩地想。
【他不怕痛。】
【他要回家。】
【他的妻子在等他。】
——【他要将这朵花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