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三人在军中的关系千丝万缕,不杀他们,刘繇还能暂时控制住牛渚军。
要真的把他们三个给杀了,那牛渚军定然作乱,毕竟刘繇只是本地派受不了孙家盘剥才迎立起来的共主。
他既没有足够的威望,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得了牛渚军。
牛渚军一旦作乱了,刘繇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这也是为什么孙邵拼着被刘繇怀疑的风险也要冒险劝谏,也同样是担心刘繇上了头,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
刘繇不是笨人,相反还很聪明,但他也有局限性,那就是看不起豪强和武夫。
太史慈那等将才,在他麾下也只能充作侦骑,这还是有乡党的加成。
张英、樊能、于麋这几个江东豪强在刘繇的眼里自然也就更没有什么地位了。
可现在,刘繇听完了孙邵的劝谏之后,也发现了其中隐藏的危险。
无奈,刘繇只能叹息一声,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英等人离开之后,并没有各自回房休息,而是聚拢到了张英的房间里。
“张兄,我们可不能再这般等下去了。”
于麋第一个开口:“使君冥顽不灵,明明已有援兵在侧,他却抗拒征南过江,实在让人费解。”
樊能也开口道:“我等家小资产尽在江东,可不似使君那样来去从容。张兄,该下决心了。”
听着于麋、樊能一个个劝说,张英却始终不语。
于麋、樊能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张英本来已经和自己说的好好的了,怎么现在突然是这姿态。
可是刚才在刘繇跟前,张英都没有服软,眼下就更没有理由退缩了啊。
突然,门外传来了响动,樊能和于麋登时一惊,却看见张英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个笑容。
“叔父可在房中?小侄赵凡请见。”
来人居然是曲阿小将赵凡。
叫他前来的人,正是张英。
张英这时候开口,朝着房外喊道:“贤侄且进来吧,正是老夫使人去唤你来的。”
赵凡一听,推开房门进来,看见樊能和于麋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很快消失不见。
赵凡走到张英跟前拜了一礼,拱手道:“不知叔父唤我来所为何事?”
张英看着赵凡道:“今日堂上,我等已经再次劝说使君迎接征南过江,可使君却依旧颇为不愿。如今江东上百万百姓遭逢战火,此皆是孙家所为。”
“使君乃是青州人,不恤我州百姓之苦,我等三人已经商定,要迎刘征南过江。刘征南乃是大将军之子,大将军又得天子授权,都督东南三州州事,其中也包括我扬州上下。天子更授予大将军决断之权,州牧以下皆可撤换。”
张英一边说,一边盯着赵凡的眼睛,观察其情绪,毕竟他们现在干的事情,已经算是背叛造反了。
可张英他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只会觉得刘繇无能,驱赶不了孙策。
当初拉拢他们,驱赶孙贲、吴景的时候,刘繇可是跟他们保证过的。
张英继续说道:“我意请贤侄过江去厉阳,将此间情况尽数告知刘征南,不知贤侄是否愿意走这一趟。”
赵凡心里一惊,也隐隐听到外面金属碰撞的声音,显然在房间外布置了不少甲士。
赵凡虽然对自己的武力很有自信,但现在他并无着甲,又未有趁手的武器,战斗力必然会下降许多。
不过好在张英的决定同他不谋而合,他对刘繇也是极其失望。
听说刘征南用人,从来不看出身,只重德行和才能。
一想到这,赵凡心里就一片火热。
赵凡自觉武力和才能都非比寻常,只是因为出身而得不到刘繇看重。
如此一来,刘征南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伯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