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骗了他妈妈的男人,也不是一个好人。
既然他回来了,这一次他是不可能再让眼前这个女人嫁给那个禽兽男人的了。
许晏宁听着女人呜呜的哭声,过了一会,他才往女人走了过来,伸出手去拦住了女人的肩膀,让女人靠在他的怀里,喊出了一句:“妈妈。”这一声妈妈,他许多年没有喊过了。
自从上辈子这个女人嫁给那个男人之后,他就恨这个女人那么快就移情别恋,背叛丈夫,背叛他们这个家。所以自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再喊这个女人妈妈了。再后来……
想起后来的许多事情,许晏宁的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整个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宁宁!”孩子倒在她身上的时候,白小荷摸到孩子的手,一摸孩子,才发现孩子浑身滚烫。她被吓得都忘记哭了,忙的把面色苍白的孩子给小心的放到沙发上坐着。
看着儿子双眼闭着,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白小荷的心里十分的害怕,抖着声音喊儿子的小名:“宁宁,宁宁?”
“你可别有什么事啊,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啊?”白小荷想起不在了的丈夫,又看到眼前生病中的孩子,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脑子里的意识有片刻的抽离,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过了一会,许晏宁听着耳边呜呜的哭声,意识慢慢的回到了身体里。他张开了眼睛,看着面前正在哭的女人,哑着嗓子说道:“妈妈,别哭了。”
“宁宁。”白小荷见到儿子张开眼睛,也不会说话了,她扑过来紧紧的抱住儿子哭,“宁宁,你爸他,你爸他……”那句不在了,她怎么都没法说出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接受丈夫去世的消息,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的事情。
“我知道,爸不在了。”许晏宁握着女人的手,告诉女人:“妈妈,你还有我,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的。”上一世他父亲走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十来岁大,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的孩子。所以那个时候自然也不懂得母亲在失去丈夫之后,一个人面对一帮吃人的亲人的时候,内心的惶恐和无措。
既然这一次他回来,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改变得了。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是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了。
“宁宁。”白小荷看着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的孩子,眼泪又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不想在孩子的面前表现得这么脆弱的,但是她就是止不住眼泪,“妈妈,以后就只有你了。”
“妈妈,你别哭了。”许晏宁知道转移一个人悲伤,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个人找点别的事情做,“我有些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给我,好不好?家里有没有退烧药,给我拿一颗退烧药给我。”
“有,有,我去给你拿。你坐在这里别动啊。”白小荷这才想起孩子出去了半天才回来,在外面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吃饭了,“你吃饭了吗?我给你们……”
说到这个“你们”二字,白小荷又想起了已经不在的丈夫,眼泪又滚滚落下,她擦了擦眼泪,给孩子倒了水和找了退烧药过来。
“桌子上还有饭菜,你要不要吃一点东西,再吃药了?”把水和退烧药拿过来给孩子,白小荷换了一个口吻说,不再提“我们”两个字眼了。
“嗯,好,我去吃点饭吧。”许晏宁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病倒了,如果他病倒的话,他们母子俩个就是真的成了狼群里两只柔弱可欺的小羔羊了,他必须振作起来。
“好,你等等,我去给你热一热再吃。”见孩子说要吃饭,白小荷去把冷了的饭菜热了热,拿过来给孩子吃。
许晏宁的胃口不好,用汤泡着米饭,吃了小半碗的饭,又把退烧药给吃了。他在外面淋了雨,贴在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的,一身的臭味,他想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妈妈,我去冲个澡换个衣服。你去睡一会吧,等睡醒了我们去处理爸爸的身后事。”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像一个男人那样站出来,守护好他们这个家,保护好他的母亲,这是他能对已死的父亲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生病了,别洗凉水澡。水壶里还有一点热水,我倒出来兑兑给你洗吧。你别冲澡了,擦擦身子去睡觉吧。”白小荷拿起水壶往浴室里进去,把水壶里的水倒进孩子洗澡的桶里。发现水不是太多,她又说去多烧一壶。
许晏宁就着半桶半温的水冲了一个澡,还洗了头发。
“你怎么还洗头啊?你过来我给你吹吹。”家里有吹风筒,白小荷去把吹风筒找出来,给儿子把头发吹干。
许晏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他的头发拨弄,耳边是嗡嗡的声音。他看着眼前这个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子,客厅里还摆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的上面盖了一块格子布。旁边还有一台电冰箱。
除此之外,他们家里还有洗衣机和电饭煲,还有电吹风筒。
在九零年代初的这个时候,家里能买得起电冰箱和洗衣机的人家,已经算是很有钱人了。其实许多人就是家里有点钱,也舍不得买这么多电器的,但是他爸疼老婆,不想老婆辛辛苦苦洗衣服,就给买了洗衣机回来;知道老婆的头发长,洗一次头发要晾很久才能干,就给老婆买了吹风筒回来。
总之只要是老婆想要,用得上的东西,他爸就会往家里搬,钱不够花就去干私活。为此他爸常年都是干两份活,就是想多赚一点钱,给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