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康年头疼又重了好几分。
康时露出勉强笑意。
“妙儿怎么来了?”
祈妙往屏风方向张望一下。
支支吾吾道:“侄儿来看看微恒。
”
康年身躯猛地僵硬,他根本没察觉营帐还有第四人的存在,而且还是当事人之一。
这下子,气氛更是凝固到让人无法呼吸。
祈妙提着医箱,微微躬身去了后边。
康时咳声叹气:“此事,兄……康家主就让我自己决定吧,我确实是康氏之人,迄今未婚也不曾与兄长分家,做不得主。
但……”
他声音坚定道:“我也是康时。
”
去留不是其他人能阻挠的。
他的性命也不该被旁人掌控牵绊。
康年面色阴沉如水,拂袖道:“随你!
”
丝毫不提自己收到家书时,思绪犹如晴天霹雳般空白,空白之后就是无尽的悲痛绝望。
他也知道,自己提了没有用。
当年错误的一巴掌,如今错误的一番话,在他们兄弟之间划下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你的棺材我已经带来了,回头你愿意葬在哪里就葬哪里。
”
他只当自己只有三郎一个弟弟了。
看着康年步伐踉跄的狼狈背影,康时是五味杂陈,心绪复杂理不清楚。
屏风后面传来虞紫沙哑的声音:“那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
都是有瑕疵俗人,何必用圣人要求衡量?
康年那番话,虞紫深感认同。
“康季寿,你跟你兄长那番话,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虞紫沙哑声音带了点不太友好的笑意,那是一种跟细针一般隐晦、但扎下去又真切会疼的伤害,“骗我心软呢?”
下一息,屏风后的祈妙倒吸冷气。
她这会儿是又急又担心。
“四叔不是这样的人……”
虞紫淡淡应道:“哦。
”
康时心知康年那番话确实刺激了虞紫,她心中有火气也正常,自己也没力气去辩驳什么。
半晌留下一句:“微恒,你好好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