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了解主公,你以为的跟她以为的怕是天差地别。
主公若真喜欢好姿容,挑几个家世清白的伺候不好?非得跟世家中人扯上关系?日后一个不慎给他人做嫁衣?”
语气平静,没有一点儿兄弟阔别多年再相逢的激动,康年也没意外,顺着康时所指坐了下来。
他静静坐着,看着康时对着镜子,各种变换角度刮胡须,忍不住叹息。
根据康时的来信,他至多一日就到。
康时抓起打湿的布巾捂住伤口。
康年听闻此言险些气笑,斜眼乜着不自量力的康时:“四郎,你要跟为兄做赌?”
康时冷笑:“不杀了,难道要留着过清明祭祖?斩草不除根,必是后患无穷。
”
文心文士的基本功就是舌灿莲花,什么内容该轻,什么内容该重,康时深谙门道。
即便如此,沈棠也听出背后不易——以康时的运气,事情没点儿波折就不正常了。
“……确实直白,但还不够直白。
”
他一时气粗将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揭开。
脸上刀口能用文气瞬息抚平,但内心的伤口却只能捂着发烂,等着哪一日自动愈合结痂。
不去碰不会疼,一碰就流脓血。
沈棠不在乎康时处理了多少人。
康时道:“怕是忙不开手。
”
康年对此欣然应允。
康时:“……咳,你当时怎么说的?”
康时将刮胡刀在磨刀石刮了两下,让它更加锋利,又在冷水中涮了涮,继续往脸上招呼:“我只是吃了几次瘪,他们可是全家上下没了命,这点儿苦是我该吃的。
”
<divclass="ntentadv">说着摸了摸面颊,看看哪里不平。
锋利刀刃在脸上留下一指长的殷红血痕,鲜血顺着刀口淌下来,不一会儿就顺着下颚滑入脖颈。
康时被疼痛惊醒,康年也被吓了一跳,正欲抬手上前却被对方避开。
言外之意,忘了自己赌运了?
逢赌必输,还敢挑衅?
这是顺风局,康年掷地有声:“赌!
”
小时候的康时也是家中娇养的孩子,父亲偏疼的幼子,可自从觉醒文士之道,连衣裳都不会自己穿的小弟,被迫着学会亲力亲为。
眼前的康时一身血气,衣裳还凌乱。
她帐下这些僚属都不算啥好人,一生能用一句话高度概括——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有的是。
顾池还喜欢看她热闹。
“无甚不妥。
”
回答很是冷漠。
催动经脉文气,几息功夫便将疼痛压下,待他将沾满血的布巾丢入铜盆,殷红的血在水中漾开。
康时面颊光洁如新,丝毫看不出不久前还有一道口子:“大哥——”
这一局他必赢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