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夜的颠簸,他她居然没受太大影响。
一时间,王姬竟不知该说什么,心情更是五味杂陈。
倘若医师说孩子情况不好,她便能顺势将其落掉,一了百了……
他问这个问题纯粹就是好奇了。
闻言,王姬悬吊一夜的心脏稍稍放下,从夜袭开始到现在,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点,精神也几度在崩溃边缘,可她就是不敢安心睡去。
蜷缩在满是柔软毛毡的黑暗车厢内,蜷缩着身体,忍耐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感,耳边仔细注意车厢外的风吹草动……
白素似乎看出王姬的纠结。
“……胜不觉得这算是委屈,能与主公共乘是何等荣宠?”姜胜大致也明白沈棠为何这么说,忍不住内涵一把死对头,“骑骡子还是骑马,最后不都抵达一处?坐骑样式只是外在。
只是话说回来,主公可有弄清楚为何无法‘武气化马"?此种情形,闻所未闻。
”
王姬闻言强打起精神。
天边尽头出现一缕微醺曙光。
若非沈棠主动交代,也确实有武气,他其实不信的。
文武双修还能活蹦乱跳,脑子思路清晰又深谙扮猪吃老虎之道的,有且只有主公一人了,特殊也难免。
“……咱就说,你家主公的武气要是能化出马,还能委屈你共乘骡子?”
出发前,大军带的最多的不是粮食辎重,反而是各式药草,以防不测。
十乌对他们而言是陌生地区,也不知会不会水土不服。
缺粮食可以想办法补,缺药材就没辙了。
再不说两句好话,摩托要撂挑子了。
她脑中似乎能浮现出这孩子努力求生的模样,冷硬的心肠不由得软了。
“是敌军吗?”
一看便知症结,道:“医师如实说即可,这不是什么秘密。
我只问一句,我腹中这孩儿可能保住?若能保住便保吧,若不能,劳烦医师开一剂落胎的……”
这她哪能知道?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了,她猜测道:“或许与我文武双修有关吧……唉,战马固然威风,但摩托也不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医师领命下去开药。
长痛不如短痛。
至暗随着时间流逝而消亡。
这是她不要战马吗?
一点异动便会让她化作惊弓之鸟。
有记忆以来,这是她度过的最漫长煎熬的夜晚,远胜她在闺中内院时被刁奴欺辱,寒冬腊月盖着轻薄被褥的那些夜。
“还是白将军思虑周全,我无碍的。
”
她强打精神,看向一旁等待的医师,伸出纤细手腕,温和轻声道,“劳烦医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