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笑着解释说:“老将军误会了,在下说抓人不是抓您帐下兵卒,他们都是为我主开疆拓土的功臣,牺牲谁也不能牺牲他们啊,这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在下是指,老将军可以派人抓些年迈老弱的普通百姓,这些人身子骨不如年轻人,极易沾染疫病……”
主帐内的气氛比先前还要冷。
他也没听到青年领了八十军棍。
络腮胡男人踉跄起身,脸色煞白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耳朵嗡嗡乱响,根本没注意身边的人又说了什么。
当他再度回神,营帐多了一道陌生身影,老将军对此人甚是恭敬。
哪个武胆武者不是一身伤成长的?
那些打骂真算不上什么。
眼睛一闭,心一横,络腮胡男人忍着无尽的恶心将那两块肉吃下去,又在老将军注视下将汤水喝完。
咸腥滋味在味蕾停留不散,喉头几度痉挛,强烈的恶心让他双目泛起水雾。
老将军一怔。
火烧辎重的内贼是野蛮子带来的,这才是罪魁祸首!
结果只拿自己开刀,对野蛮子的错误只字不提。
他稍微一想,便猜测是老东西舍不得野蛮子受委屈,拿他的爱妾抵祸!
“使者,这怕是……”
此时此刻,竟然对他动了杀心……
老将军可算放过他:“下去,坐好。
”
络腮胡男人低头看看,又抬头看看无情冷酷的老父亲,最后手指哆哆嗦嗦伸向心腹手中的碗。
心腹见状,内心也长松了口气。
老将军一噎。
军棍也有分类,有针对普通士兵的,也有针对武胆武者的。
后者力道非同一般,三五棍能把普通人打死,三五十棍能把武胆武者打得屁股开花,难以下地,更遑论八十军棍!
按照流程,接下来该商谈如何攻城。
只是,在场无人关心他的心思。
褚曜推测叛军下午或者傍晚就会攻城。
幕僚使者这话明摆着是威胁。
二人又僵持了几息,老将军倏地抬手一挥,身边心腹见状心神领会,出去了一会儿。
老将军:“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他也想借此立功,最好是将野蛮子压下去一头,让所有人都看看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武胆武者又不是只能打就行,还需要头脑。
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干!
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彘王。
早知外界如此污秽,当年就该死守故土,守着大家伙儿的坟墓也比看这些魑魅魍魉好。
出乎所有人预料,此次指挥作战的人竟然不是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军,而是彘王派来的幕僚使者。
青年暗中观察——这位使者相貌不算年轻,皮相看着三四十,鬓角已有些许灰色,身穿一袭漆黑暗纹儒衫,头戴方巾,腰悬一枚精巧的朱色文心花押。
一想到惨死的爱妾,络腮胡男人内心的恨意杀意犹如滚沸的水,咕咚咕咚冒着泡。
老将军问:“如何送入城?”
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