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五皇子信誓旦旦的话,慕思卫也不知是该相信,还是该劝他悠着点。可想而想方才自己在朝堂上的表现,还是乖乖把嘴闭上了。但凡方才自己能胆大一点,在皇上提出要求后还敢站出来,自己如今这般跟五皇子说,还算说得过去。可是方才自己都退缩了,这个时候在五皇子面前胡乱保证,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大话一旦放出去,收不回来可就麻烦了,所以慕思卫只是干笑一声,算是默认了五皇子的话。但心里怎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屈侯爷留步!”屈渐行黑着脸正往外走,突然就被几个御史喊住了,还没等屈渐行反应过来,几个御史就团团将他围在中间。几人一脸严肃,然后你一句我一句,毫不避讳,盯着屈渐行,开始指指点点,言辞间,全是一股子教训的口吻。把他们自己摆的高高的,把屈渐行踩得低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子训学生呢。“屈侯爷,你不要执迷不悟,虽说你立了战功,但是你别忘了,你能在边疆无往不利,还得多亏了老侯爷和屈家祖辈的庇护,你的那些功劳,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如此挥霍,更不能辱没了屈家的门楣!”立刻有人附和。“就是!你想想,当初刚回京城的时候,你有多风光,皇上那么器重你,可你却行事张扬,把用血汗拼来的功劳去给一个不明来历的女人换一个狗屁名分,你对得起皇上的器重吗?你对得起朝廷的栽培吗?”“可不嘛,今日在朝堂上我们都说轻了,原以为你最近能夹住尾巴做人,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没成想,还死性不改,依旧想着出风头。”“没错,我告诉你,这次的差事,你别想接过去,事关咱们朝廷的威严,要是真让你去了,百姓怎么看咱们朝廷?怎么看咱们皇上?你自己名声差就算了,可不要连累我们一起被骂!”听到这里,屈渐行到底忍不了了。他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前些日子,姿态虽然放低了些,可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傲气的。要不是感受到自己被整个京城圈子排挤,他才不会放低自己的姿态,主动结交一些本就被自己看不起的人。如今又被几个老御史围在一起骂,再想到方才在朝堂上丢人的场面,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讽刺道。“几位大人教训我,倒是教训的顺嘴,我承认,我凯旋归来时,确实有些过了头,但就算败坏了名声,那也只是败坏了我和居家的名声,要骂我,也是我祖母和我母亲来骂,什么时候轮得着您几位来骂我了?”“还往我脑袋上扣什么连累的帽子,我就算是把这个差事成功领了,前去捉拿反贼,我也这是在为朝廷做事,是一件好事,怎么就败坏了朝廷的名声?牵连了你们呢?”老御史们没想到屈渐行居然还敢反驳,立刻气的吹胡子瞪眼。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御史忍不住训斥道。“你你你!做错了事!居然还理直气壮,让你这样的老鼠屎继续呆在朝堂,都是我们这些老御史没有做好分内之事!”“还说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老御史的职责,就是要替皇上分清忠奸,扫的就是你这样的害群之马!只有把你这种人踢出朝堂,才能还我朝堂一片清明!”此话一说,其他几个老御史纷纷附和。“就是!亏得老侯爷一身正气,可偏偏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孙,把老侯爷的名声都给败坏没了,如今还不知道认错,还在这里狡辩,简直不可理喻!我看你是没救了!”“待会儿我还要去给皇上送几道折子,就你做的那些事情,皇上让你留在朝堂到如今,都算是给老侯爷颜面了。”“没错,可你不知珍惜,实在太不像话,就算老侯爷立下无数战功,也保不住你,我们一定要把你踢出朝堂,与你这样的人同朝为官,简直是对我们的羞辱!”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此起彼伏,把屈渐行说的心里发堵。他真想全都反驳回去,可心里有了顾忌,所以这气势上也就弱了两分。一来是真怕这些老不死的把折子送到皇上那里,告自己的状。本来如今自己名声就不好,就算皇上想抬举,他要是被这么多御史弹劾,皇上的想法也会被动摇,自己起复的日子,也得往后一推再推,直到风波过去……二来,自己年纪上算,确实是这些老东西的晚辈,他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在这里和一群老东西对骂,就算是赢了,那也是输了。屈渐行丢不起那个人!于是咬牙一甩袖。“算了,跟你们说不明白,一群老糊涂!”丢下一句就想走。屈渐行自己是骂舒服了,只想速速离开,但老御史们不干了。这孽障居然还敢骂他们老糊涂!分明自己才是那个败家子,老御史们本就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更不必说屈渐行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把人放走?于是老胳膊老腿动的飞快,跟上屈渐行的步伐,又将人给拦住。这次甚至还直接上了手去扒拉屈渐行的袖子,屈渐行气的真想一拳一个把这些人都打倒,免得碍自己的眼。可瞧着那一张张老疙瘩似的脸,到底是把拳头收住了。忍住!不能动手!否则他真要从朝堂滚了。可脸上的煞气挡都挡不住,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声。“都给我让开!否则……”“这是怎么了?”就在屈渐行脸上黑成一片,两边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好奇的声音响起。众人包括屈渐行都纷纷看去,看见来人,那几个老御史暂时收敛情绪,对着来人拱手道。“太子殿下。”屈渐行也反应过来,勉强压住怒火,对太子行了一礼。太子笑着摆手道:“不必拘礼,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我远远瞧着……你们似乎跟屈侯爷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