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几个交流过几次,但对方从未吐露过自己的职业。
“我调查他们了,”郑墨阳很坦然——或者恬不知耻——地说,“从他们的身份背景,工作经历到最近的行踪,我知道的很清楚。”
所以在这里第一次见到韩晨时,他一点也不惊讶。
冯诺一交叉手臂,带着兴师问罪的语气问:“你也调查我了吧。”
郑墨阳看着他奶凶奶凶的表情,觉得很有趣,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你说过你清白得很,欢迎我调查的。”
仔细一想,这话好像还真是他本人说的。冯诺一决绝地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等爬上屋顶的时候,郑墨阳已经是远处一个蠕动的黑点了,这腿长和步速真他妈让世间万物望尘莫及。冯诺一嫉妒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朝屋顶的另一个人走去。
卓思贤正盘腿坐在几张报纸上,这么个散漫的动作放到他身上却有种禅意。他低头翻阅着手里的一本相册,看得入迷,丝毫没有注意到闯入的不速之客。
“我也觉得很漂亮。”冯诺一说。
卓思贤微微抬头看了眼来人,抽出了一张报纸:“要坐吗?”
冯诺一从善如流地坐下,点了点相册翻开的一页:“这是圣心大教堂?”
对方惊诧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的,你认识?”
“有人跟我介绍过。”
事实上,这本相册里有许多他熟悉的照片,是在年前的那段时间,顾承影给他看过的。
卓思贤似乎已经把前因后果串了起来:“我忘了,你们是同学。”
“嗯,”冯诺一说,“我给他打的电话,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卓思贤摇了摇头,拇指慢慢地滑过相片上美丽的钟楼:“没有,见到他我很高兴。”
“看起来你很喜欢这个礼物。”
卓思贤没有承认,只是勾起嘴角,聊起了毫不相关的事情:“其实我们的工作挺多的,做弥撒,听告解,讲授教礼,给教友举行婚礼,遇上节日的时候更忙。”
“听起来好辛苦。”
“有的时候在告解室还会遇到麻烦,比如不知道哪天突然就会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神|父。”
“那家伙真会给别人找麻烦,”冯诺一感同身受地点头,“这让别人怎么回答嘛。”然后他满怀期待地追问:“后来呢?”
“我逃跑了,”似乎是觉得有些惭愧,卓思贤垂下了头,“心里很乱,所以我请了病假,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待一会儿。正好那时候遇到了你们,看到了那张传单,觉得到这里帮帮孩子们也好。”
扰乱他人计划的元凶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你已经给他答案了,是吗?”
卓思贤把目光移到远方,绵延的山脉,广袤的土地,让身处其间的人感到渺小。
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他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