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于此,秦苦不顾一脸愕然的柳寻衣,径自朝马儿走去。不一会儿,他怀抱着两大坛美酒快步而来,招呼柳寻衣席地而坐,一边拆着酒封一边言之凿凿地说道:“穷也好、富也好、官也好、贼也好,天下什么都能变,唯独你我的交情……永远不会变。”
言罢,秦苦将一坛醇香馥郁的烈酒递到柳寻衣面前,戏谑道:“千言万语也抵不过美酒一坛。自家兄弟不必解释什么,一切尽在酒中。”
“此言说的痛切!”
柳寻衣的心中既愧疚又感动,伸手接过酒坛,与秦苦相视一笑,“咕咚咕咚”猛灌数口,二人大呼痛快。
“这件事有没有给你和秦家带来麻烦?”烈酒下肚,柳寻衣忽觉精神亢奋,故而出言不再避讳,“陆庭湘没能杀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在我的地盘,岂能让他先发制人?”秦苦坏笑道,“实话告诉你,那晚从蔚州客栈一出来,我立刻放出消息,将陆庭湘串通秦大的丑事添油加醋地公之于众,令各路人马对他们恨的咬牙切齿,没空在我面前鸡蛋里挑骨头。”
“此事我也听说一二,只是武当……”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一开始对你的行踪真的毫不知情。”秦苦打断道,“那天我能及时赶到蔚州客栈,算是郑松仁的功劳。虽然清风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他,看我很不顺眼,但他看金复羽和陆庭湘更不顺眼。因此,他派郑松仁找我密谈,意图联手取你性命,老子当然不干。但为顾全大局,我没有直言拒绝,而是模棱两可的吊着他。有趣的是,这次见面让我察觉到秦大和司空竹在暗中眉来眼去,后来又从秦虎、秦豹的嘴里逼问出你的下落。”
“原来如此。”
“一回到西京,我马上去找郑松仁,将蔚州客栈发生的事挑挑拣拣告诉他。”秦苦调侃道,“当他知道你根本不在西京府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眼睛恨不能喷出火来。”
“你对外宣称自己和武当联手,郑松仁……没有找你麻烦?”
“一开始,他确实不痛快,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对我破口大骂。”秦苦津津有味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郑松仁再生气,架不住老子态度好。我一再强调自己也被秦大他们蒙在鼓里,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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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无所谓!”秦苦知道柳寻衣的顾虑,嬉皮笑脸道,“只要能解决这件事,奉承几句好话根本不算什么。细细想来,我真该好好感谢金复羽和陆庭湘,要不是他们联手唱一台大戏,清风八成不会向我示好,说不定哪天就会‘兵临城下’,拿我的人头替自己立威。眼下经此一闹,武当非但不再找我麻烦,反而不计前嫌地主动拉拢,让我莫名其妙地逃过一劫,你说算不算因祸得福?”
“当然算!”柳寻衣忍俊不禁,连连拍手叫绝,“你堂而皇之地宣扬自己和武当联手,清风却迟迟不肯站出来解释,足以表明他对你有拉拢之心。”
经过秦苦的一番解释,柳寻衣终于明白秦家化险为夷和武当三缄其口的真正原因。与此同时,他也为秦家的安然无恙而暗松一口气,高高悬起的心此刻终于落地。
“秦兄,‘秦氏三杰’你又如何处置?”柳寻衣话锋一转,好奇道,“你们终归是一家人……”
“他们三个被我鞭打一顿,然后吊在府门外示众三天三夜,现在还没下来。”
见秦苦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被吊在府外示众的人不是他的亲叔伯,而是三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这……”出人意料的答案,令柳寻衣不禁一阵语塞。
“我是在救他们!”秦苦小眼一瞪,信誓旦旦道,“如果我不狠狠惩罚他们,一者无法在府中立威,日后这种卖主求荣的丑事肯定会接二连三的出现。二者无法向被他们蒙骗的各路人马交代,万一人家报复起来,倒霉的可不是他们三个,而是整个秦家。”
“此言倒也不假。”柳寻衣沉吟片刻,忽然展颜一笑,钦佩道,“秦兄,看你平日不拘小节,却不料心思竟如此细腻。依我之见,你不仅武功不弱于陆庭湘,心机更是与他不遑多让。”
“这……”秦苦眉头一皱,故作不悦,“你莫不是在骂我诡计多端?”
“当然不是!”柳寻衣感慨道,“行走江湖,岂能太单纯?”
“单纯是要丧命的!”
柳寻衣似乎十分认同秦苦的见解,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从而抱起酒坛再灌几口。
“对了,我见过洵溱。”秦苦没来由地说道,“她让我安排他们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