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曾亲历,但赵言也知道这就是世情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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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依旧灰暗。跟随着三三两两的人流,赵言也向着女子口中的那处鬼市走去。
因为从小喜欢翻阅古籍的缘故,对于那些百八十年前王朝时期的故事,赵言倒也是略知一二。
在前人的一些随笔当中,他见过一些对这个时期鬼市的描述。虽然于细微处可能有所差别,但既然以鬼冠名,这种交易的方式肯定是见不得光的。绝大多数都讲究日暮而聚,日出则散。而且交易的物品大多也是千奇百怪。
天然的,人造的,牛黄狗宝,玄龟鹿角,再加上一些来历不明、或真或假的古董。
或是贼赃,或是想着混水摸鱼,又或是盗墓所得,形形色色的物品,鱼龙混杂的混于其间。
至于参与者能从中得到些什么,是捡到宝贝还是石头,则全凭个人的眼力。
同时因着国人那喜好炫耀的特性,从来就是报喜不报忧的。
得了彩头就大肆宣扬,唯恐别人不知。吃了亏则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唯恐让人低看了一眼,从来是不敢声张的。因此在这回光返照般的时代,鬼市的名头倒是一日盛似一日,逐渐从一个半封闭的销赃场所渐渐转变成了一个半公开的地下古物流通市场。
对于那名男子的话赵言也很是认同。在这里,即便是遇到熟人也得转过了头去当作没看见。
不管对方是在贱卖祖产还是淘换贼赃,必要的颜面还是要给的。毕竟谁也不愿将自己不光鲜的一面暴露在亲朋好友的面前。
对于这些古物,赵言并不是很感兴趣,他也没有淘换或是捡漏的想法。即便有这个想法,他手头也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
他只是想着在这人流汇集的地方,说不定多多少少能淘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看看这里同样是七情六欲、肉眼凡胎的同类们,在这时间的孔隙处,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着。
……
三四十步宽的大街上,沿着两侧的铺面,星星点点的分布着一盏盏昏黄的灯火。或是屋檐,或是在巷子的拐角处。
每一盏灯笼的下面,都或站或立着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在明灭不定的烛火掩映下,间或露出半张苍白如死人般的面孔,或是如那鬼火般跳动着的幽绿眸光。
再加上那些个手提灯笼,不时穿插其中的顾客们。从赵言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一群在地狱入口处徘徊着的游魂野鬼。
幽暗的环境再加上奇诡的画面,踏足其间,不自觉的令人生出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感。倒也真不负那“鬼市”的称呼。
偶有交易达成,双方也是低声细语、左顾右盼的,生怕声响一大,引来有心人的围观,从而坏了一桩买卖。
赵言饶有兴致的一家家看了过去。
这卖货的也分个三六九等。讲究些的,就地支起个摊儿,上面摆些个铜壶玉器什么的,灯火也稍微明亮那么一些。不讲究的,就地一个包袱皮儿,放上那么三五件的器物,也算是开了张。
也有物品不多,舍不得那一些灯油蜡烛,专门蹭别人光的。手上捧着一两件器物,一声不吭的杵在那儿。倒也讲规矩,客人不开口,就绝不出声吆喝,生怕恶了一旁的大户,被人赶了开去,没了个立足之地。
“你手中这根锡杆子是怎么个价钱……”
“什么锡杆子,这可是实打实的白铜,不信你上上手……打爷爷辈上就传下来的好东西!要不是家道中落,老婆孩子快吃不上饭了,怎会舍得拿出来……”
在距赵言一步之遥的地方就有那么一位。贼眉鼠目的,手中提着一盏长柱形的灯台,柱头上还雕了一只胖胖的鹌鹑样的鸟儿。
“您掂掂,这份量,这手感,要是锡的,我当场给您吞了下去……也就是想着多换一两块钱,否则我直接就送当铺去了……您老要是存心要,咱也不废话,给五块钱拿走……”
“这么根锡杆子就敢要五块,还祖上传下来的……二赖疤子你想钱想疯了吧!信不信明儿一大早就有打裹脚的砸你家门去……”
被人叫破了行迹,那个被称作二赖疤子的倒也没回嘴,只是嘟囔了几声,把灯台往衣服里一裹,买卖也不做了,缩了缩脑袋转身就走。
“哎哎……别走,你倒是别走啊!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二赖疤子,疤子兄弟……两块,我给两块怎么样……”
只是黑暗中哪里还看得到一丝人影。
眼见快到手的买卖黄了,那一位重重的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
“你这张破嘴哟!”
一旁的那个坐地户不由的一乐。
“您老这一巴掌打的还真是不冤。打那位往我边上那么一戳,那灯台我就上了眼了。那形制,一看就是出自内务府的手笔,也不知这二赖疤子是从哪个府上顺出来的。本想着抻他一抻,看看能不能落个好价钱,您倒好,光图痛快了,上下两张嘴皮子这么一哆嗦,我这十块钱的利就不见了……”
“哟,不想还坏了您的买卖,实在是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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