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巨刃的刀锋触及狄俄尼索斯飘逸的额发。
阿波罗发现了这个变故,想施救却已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狄俄尼索斯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
暗红大刀“轰隆”切进地面,一条十来米深的沟壑横亘在光明神原本光彩照人的庭院里。
看清了赫尔墨斯动作的阿波罗,先是为狄俄尼索斯脱离险境松了口气,而后怒从心头起,飞到阿瑞斯身前,狠狠一拳击中他的鼻梁。
阿瑞斯惨叫着跌落在潮湿的泥泞里,声音比吃了腐烂鱼虾的公鸭还难听。
阿弗洛狄忒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拍掉衣裙上的尘土,想要去扶阿瑞斯,阿波罗倏地降落到她和战神之间,冷峻的目光在二神身上来回扫射,阿弗洛狄忒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不记得我邀请过你们。”阿波罗语气不善。
阿瑞斯挺身站起来,左手从脸上移开——他的鼻梁显然已经断了,粘稠的鲜血自鼻孔涌出,覆盖住嘴唇和下巴,将胸甲染红。
战神举剑直指光明神,眼中除了憎恨再无其他。
暴戾的暗红在剑锋汇聚尖啸,朝周围放射扩展。
战神没有因皮肉之伤而退缩,反而燃起了无限的战意,誓要将眼前仇敌击败。
阿弗洛狄忒惊惧地从阿波罗身后逃开。
她与战神情投意合,彼此了解,最清楚阿瑞斯一旦陷入不死不休的狂热中,便无法通过言辞来劝解,他和阿波罗之间,必须有一位倒下。
神祇不会死亡,但过重的伤势会令他们陷入长久的昏睡。
阿弗洛狄忒跑出院子,跺着脚埋怨厄洛斯:“说是找赫菲斯托斯,究竟跑哪儿去了,到现在还不见影子。”
话音未落,“厄洛斯”陡然现身:“母神快走,他俩打架的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神王,再不走,神王怪罪下来,我们脱不了干系。”
他指着奥林匹斯峰巅的神王宫殿,神色极其慌张,阿弗洛狄忒抬头一望,神王居所上空乌云滚滚,似有雷鸣发出。
美神扭头看了阿瑞斯最后一眼,咬咬牙迈开两条白皙的长腿,先跑为敬。
“厄洛斯”掩嘴暗笑:我六耳猕猴神通广大呼风唤雨,那厚厚一朵黑云便是我招来的,宙斯老儿丢了闪电,哪会放雷啊。
他悄悄使了个障眼法,悠悠飞到光明神殿屋顶,选择视角最佳的位置,观看两位主神之间的战斗。
阿瑞斯仍旧举着曲刃剑蓄力,阿波罗则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唔唔,这么精彩的一折戏,得配些小吃和茶水才好。”猴子逍遥自在地翘起二郎腿,掏出一壶从狄俄尼索斯那里混来的密酒,尾巴卷着一串多汁的紫葡萄,掌心托着在匠神殿搜刮到的蜜渍什锦坚果。
“希腊的神仙过得好生滋润,不比天庭那帮玉面高冠的家伙差。”猴子开始吃吃喝喝。
阿瑞斯面目狰狞地举起剑,阿波罗的手指即将松开箭羽。
“都想一击制胜。”猴子津津有味地点评,屁股往前挪了点儿。
“你们在干什么!”
威严的咆哮回响在神圣的奥林匹斯,像巨石落入湖水,激起动荡不安的涟漪。
在赫尔墨斯的私密小花园里,反复练习变形的糖糖仰头望天。
野兔躲进洞穴,公鸡停止散步,龟姥姥整个儿缩回壳里。
众神之王漂浮在光明神殿上空,淡金卷发张扬地竖立着,伟岸的身躯遮挡住明媚的日光,在脏污凌乱的地面投下巨大的影子。
阿波罗心神一动,手上犹豫了半分。
阿瑞斯无视宙斯降临,一剑斩去。
阿波罗轻咬下唇,再次化为流光闪避,战神嘴角微扬,露出胜利的笑容。
战神蓄积的神力宛如一座布满尖刺的滚烫牢笼,将光明神殿罩了个水泄不通,金色的流光触碰到暗红,就像美丽的蝴蝶触到烧红的刀子,惊慌失措地退缩。
“哦?金菠萝这是打算演戏给宙斯老儿看?”猴子眯着眼揶揄。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