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彻眉心微蹙,起身边走边说道:“都日上三竿了,昨晚连功课都没做,今早也不知道起来赶赶。”
说着,就往昭阳殿里走。
他和顾灵依都住了皇宫东,他住天镜宫,顾灵依住昭阳殿,两个宫殿实际上通着,就隔了一座拱月桥。
垂拱殿就在两座宫殿的西侧,隔了个芙蓉湖。
昭阳殿,皇宫里最漂亮的宫殿。乳黄色的实木建筑,四扇落地的槅门窗子,被贴上了不同颜色的透光蜀锦,粉青交错着,周围花团锦簇,颇具清新情调。
就连宫门外的石狮子都被涂鸦成了五彩缤纷的颜色,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寝宫里,山水画帷帐里顾灵依一夜没睡,依旧精神抖擞。
靠着个鹅绒软垫看书看的津津有味,她看的是《调香册》,最近对调香十分入迷。
一听见门外的沉稳的脚步声,她就知道是宇文彻来了,立即把香册卷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进了旁边的龙泉刻花青瓷梅瓶里。
然后被子一拉,装作正在熟睡。
宇文彻排开门时,就看见她睡的乱糟糟的头发。
“顾依依,你自个瞧瞧这都是什么时辰了,你昨晚的功课可都补上了?”
说着,他伸手去扯顾灵依的被子。
顾灵依装作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嘟唇不耐烦道:“不都跟你说了吗?书本忘在青云阁了,还没来得及拿回来,今天早点去补上也是可以的,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个什么劲啊?”
宇文彻冷眸扫过,薄唇轻启道:“愈发放肆,以后不如自己也忘在青云阁。”
顾灵依鼓起腮帮子,没好气的反驳道:“我把自己忘到那儿了,你还得去接我呢,我昨晚让孟姐姐教我弹琴了,你干嘛日日要盯着我的功课不放?”
“又去找她?你如此喜欢她?”
“那当然,孟姐姐温柔漂亮、能干绝俗,还多才多艺,待我又极好,我当然喜欢了!不想你,日日就知道盯着人家功课不放。”
宇文彻嗤笑一声,想起来道:“说起,她是纵春楼的主侍,虽说捐粮的是你,但表面上还是要封赏的,你同她要好,又与礼部尚书容得意亲近,不如你们去商议一下具体事宜,也省得朕来麻烦。”
顾灵依点头,摇了摇昏昏涨涨的脑袋,耸耸肩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放我一天假,让我仔细去商议。”
“哦?”宇文彻负手而立,盯着顾灵依,玉容微冷。
顾灵依不满撅唇,在床上打滚撒泼道:“你天天怎么就跟我功课过不去?”
宇文彻眉心微蹙,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开,眉头紧锁道:“你若是再不听话,便把你送到柔然和亲去。”
顾灵依小脸一扬,凶狠的掀开被子,道:“好啊,你竟然因为我功课不好,就要把我送到柔然和亲?那你赶紧安排!
若是我现在去和亲,夏天还能赶上吃葡萄干呢!柔然的葡萄干可好吃了呢!”
宇文彻伸手把她提溜起来,扔到一旁的绣殿红木椅上。
“你少跟我贫嘴,赶紧收拾,”他转身,负手而立道,“说正事,你还记不记得简重山死的那晚,你说有个肥胖的太监正在同他密议,南舟已经按照你说的,把身形肥胖,还有可能那晚在当场的太监全部找了过来,
借口说昭阳殿缺个管事太监,你待会儿一一排看,莫露出什么马脚。”
顾灵依耸肩,拍拍心口,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那人给揪出来,然后五马分尸、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