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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决战二（第3页）

我屏住呼吸，两只手同时摸向地面，这次，手边没有石子，甚至没有浆果，只有松散、湿润的泥土，但不要紧，我双手各抓起一把泥土，之后把这两把泥土，用力往齐的上半身撒去。

齐的双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下一秒，他整个人猛地向后“弹射”

出去。是的，面对这两把迎面而来、毫无威胁的泥土，他只要闭上眼就能应对，然而他的义体毫不犹豫地弹射了出去。很快，齐脸上露出愤恨、不满的表情，显然，这一次闪避并非他的本意。

我笑着半撑起了身体。

“现在，我知道你的弱点了。”

此时，齐已和我拉开了三四米的距离，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我，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义体自带的智能防御AI，会遵循安全第一原则，保护你的脑袋、心脏。

只可惜智能AI是无法瞬间判定，砸向你头部的物体，到底是子弹、炸弹这些致命武器，还是浆果、泥土这些毫无杀伤力的杂物。所以，虽然我只是抓起两把泥土撒向你的脸，你也会后退、闪避。”我笑得更灿烂了，因为我已在两米外的花台上，发现了一样更“强大”的武器，一个小巧的、只有洗发水瓶大小的喷壶。

我打了个滚，把喷壶抢到手上，扳了一下喷壶扳手，壶嘴立刻向前喷出一片水雾——射程只有一米多一点儿，但已经足够。

我用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将壶嘴对准齐，慢慢走近，齐脸色铁青，脚步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后退。我说：“既然智能AI无法判定，我刚刚砸你的是浆果还是炸弹，想必它也分不清，这液体是清水还是硫酸吧。”

我向前迈出一步，同时用力按下扳手，在迎面而来的“未知液体”威胁下，齐的义体遵循程序逻辑，再次做出后退的规避动作——朝着水雾的相反方向，然而在这之前，我已“未卜先知”地把右脚提前伸在了他后退的必经之路上。脚面微微一麻，正如所料，齐在闪避时踩在了我的脚上。“不！”齐愤怒地大喊，肌肉、骨骼迅速做出反应，试图恢复平衡，但我毫不犹豫地对准他的小腿又补了两脚。

咚，齐的后背重重摔在鹅卵石地面上。这一摔的姿态很怪，脊背保持弯曲，同时做出双手抱头的反应——很明显，直到此时AI依旧遵循“首先保护头部、前胸”的规则。电光石火间，我双腿发力，向一旁跃出两三米距离，左手抄起地上的大剪刀，右手则抓起一把泥土。

我对准齐的头胸，撒出泥土，紧接着双手用力，举起剪刀，用尽全身力气，将剪刀的金属刀背，砸向齐的右腿膝盖的伤口。

咚……

这是金属与义体碰撞的声音。齐的膝盖原本就受了伤，皮肤、肌肉破损严重，这一次，剪刀半指宽的刀背直接砸在了银白色的金属骨骼上。我毫不放松，吸气，发力，将剪刀再次砸向他膝盖的同一位置……一分钟后。

我一共砸了多少下？十五？还是十六？我记得，我朝他的右腿砸了十下，左腿五六下。在体力消耗殆尽前，我住了手，用力呼吸，充满泥土气息的空气从鼻腔灌入肺泡，火辣辣的。我喘息了一会儿，看向齐的双腿。在这轮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他的右腿几乎完全断了，金属骨骼断成两截，肌肉分离，只剩一点“皮肤”连在一起，至于左腿，膝关节也严重形变损坏。中途，齐试着伸手挡了两下，但很快就放弃了……因为这样做唯一的结果，是让他的双手也被一并砸断。

我后退了六七米，用剪刀支撑住身体，缓缓坐了下来，喘息着看向齐，他也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地古怪。

齐试了两次用仅剩的半条腿站起来，但毫无悬念地失败了……是的，此时他已成了一个断腿的“残废”，唯一的移动方式就是靠两只手爬，只是他的手臂也受损严重，只是勉强能动，而我又聪明地保留了最后一点体力，至少还能慢跑。

“你……赢了。”齐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没有用，你下不了手杀我，也没有虐待我的勇气。”

“为什么？”

“因为我是彩虹的父亲，她是你的女儿。”

我咬牙沉默。

“我不会听从你的任何指令，也不会送你回去，没有我，你回不去。”

我笑了起来：“不，我有办法让你屈服。”

“不可能。”

“我已经知道你的弱点了，全部弱点。”

我坐在原地，调匀呼吸，五六分钟后，力气恢复了一些。我走到齐的身边——我没有靠近他的上半身，以免被他依旧能动的双手攻击，而是脱掉外套，把一边的袖子绑在他半断的左腿上，以衣服为纤绳，向前拖动。齐愣愣地看着我，明显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然而半分钟后，他眼中的惊诧变成了恐惧。

是的，我将齐拖到了空中花园的栏杆旁，距离楼顶边缘只有不到半米的位置！“不！不！”齐伸出手，抓住地面的草皮，但我一个发力，草皮被连根拽了下来，我伸脚，用力踢在齐的臀部，他的身体翻滚了半圈，整个靠在了护栏边，眼前，就是数百米高的“悬崖”。

齐闭上眼，身体不由自主地疯狂颤抖。

“是的，你的另一个弱点就是恐高。这很正常，你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就是那一晚，被拽着坠桥的瞬间吧。”

齐以可笑的姿态，如蠕虫般来回扭动，他试着用双手爬行，远离“悬崖”——远离这让他全身抽搐，无法呼吸的百米高度落差。但我并不仁慈，伸出脚，一下下，将他踹向楼顶边缘——由于有玻璃护栏，他并不会真的掉下去，但恐惧并没有因此减少，他开始呕吐，很快，开始哭泣，他如蛆虫般，在满是呕吐物的土地上翻滚。

“停下……住手……”

“我要回家。”我说。

“好……我送你回家。”齐声嘶力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