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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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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他站在门口问,声音不大。

傅文雪没有回答。

溥铦以为她这是睡着了,踌躇着要不要吵醒她。半分钟后,他又用不自信的口吻说:“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听了这句,才翻身转脸,眉头紧锁,一看就知道是满心的恼恨。文雪嚅了嚅嘴唇,勉强说了句话,可是她的嗓子干哑得像是树杆腐朽的摩擦声,根本听不清意思。

溥铦见她满面的通红,猜想她是发烧了。但是猜测没有证据是站不住脚的,而证据他又不

能随便轻取,只能叫来女仆,托她作个中介。女仆遵照主人的指示,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马上缩了回来,一脸惊诧地说:“滚烫滚烫的,都可以煎鸡蛋了!”

话音一落,溥铦已是冷汗满身,脑子里立刻想起了自己昨天异想天开时开的那些药方。可仔细一寻思:不对,如果是吃错了药,顶多就是跑肚拉稀,绝对不会发烧发热的。这么一想,他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连去去客厅打电话的脚步都轻快了一些。电话是打到忆美家的,当时对方前脚才刚踏进家门。

杨小姐近日忙于应付学校里的考试,这天最后一门刚刚考完,回来的路上一直计划着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可是却溥铦一个电话给搅和了,她真是恨得要死,正要回嘴推辞,但听他那里火烧眉毛的,好似有人真的要死了,她又不敢怠慢,披上外套就往这里赶。

杨忆美家里是世代行医,医德颇受一方百姓敬重,“在世华佗”,“悬壶在世”之类的匾额挂得满墙都是。她也从小对医道耳濡目染,所以对此颇有些兴趣。但她父亲谨遵“传男不传女”的祖训,不教她任何正统医术。倒是什么汤头歌有时老人还会顺嘴教点。杨淑美那时虽然是五六岁的孩童,承蒙父亲的顺嘴点拨,竟能熟记至今,再加上她从小被药味熏着,在母亲肚子里时还被药给养着,所以在医药方面颇有些慧根,刚到冲龄之年,竟误打误撞地治好了一个邻居小孩的腹泻。杨父知道后,感叹女儿聪慧,想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可惜祖训难违。他害怕自己违背祖训后,死后难以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女儿去学西医。可中国本土的医学院校老头信不过,想这外来的东西由中国人来传授肯定不大正宗,所以不惜钱财,把女儿送到国外去学习。杨小姐那时已经不小,对医生这个职业已经少了过去那种崇敬,而是把这当作是谋生手段罢了。不过听父亲说要把自己送出国门,简直大喜过望,连说父亲开明。老爷子听女儿这么夸自己有些不禁飘飘然,却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成婚已久的儿子。

特别是儿媳,依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力,跋扈得可以。听了公公要让小姑子出国留学,更是变本加厉,天天向丈夫吹枕头风:“你是杨家的长子,又是独苗,你爹凭什么让那丫头去?!”杨大哥本来就是满心的不满的,听到老婆抱怨,他颇想发泄发泄心中的怫郁,但又不想把自己降格为长舌妇人,所以敛容正色道:“这与长子幼女没什么关系,我是觉得小妹一人背井离乡实在有些不妥。她毕竟是个女孩,外国人都是些野蛮人,见了女人就亲。父亲年纪大了,自然会犯些糊涂,我会和他说说这出国的弊端。你不必在这里瞎操心。”他说得平淡缓和,老婆看他胸有成竹,所以也就哑口缄默了。可是他说的这些根本抵挡不了父亲的舔犊情深。杨老先生不等儿子说完就拿出“孝道尊卑”来质问起:“我是不是你父亲,我的话你听不听?!你长大了,就不把我当作一家之主了?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么?”儿子被父亲扣来的“不仁不孝”的大帽子吓得跪地求饶,连说自己这都是为妹妹着想,还说了不少国外的坏处,大意就是妹妹年纪太轻,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家里人实在不好管教。

杨老先生一听,骂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这么看你妹妹。幸亏她不在这里,听了要有多伤心?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同父同母的,难道你对她的情谊还不如那外姓人么?!”说时他的眼睛瞪着儿媳。老头子平日是个好好先生,不容易发火,可是一发起火来,能惹得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媳妇此时早已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忙把头低下了。然而回到房间,她对丈夫真是哭天抹泪:“什么叫外姓人?我是明媒正娶嫁进你们杨家的!不是你们杨家的人么?!更何况我还为你们杨家生了儿子,难道我还比不如你那个妹妹!”她丈夫知道父亲的话有些过火,所以不好搭腔,这女人看丈夫沉默,于是得寸进尺:“你爹糊涂得很,不知道疼你,非要疼女儿!哼,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女儿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那么多的钱丢进水里头也能听到个响。你那妹妹不要出国留学留出个肚子回来。那可是让亲戚们笑掉大牙了!”

这话实在不雅,简直是有毁妹妹的声誉,做大哥的如果还那么坐着,任凭妻子咒骂,那就负了“兄长”这个名号。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摔了妻子一个耳光,道:“这有你说话的份么?我就一个妹妹,我爹也就一个女儿,我们杨家爱把钱扔进水里,碍着你什么了!我们家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女人当时就是一愣,晃过神后,号啕大哭,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第二日便提着东西回了娘家,结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古话却在她身上得到了应验。才过两天,她就灰溜溜地回了婆家。她气得很,恨娘家嫂子的驭夫之术高超,怨娘家自己的哥哥懦弱,又嫉妒婆家小姑子的地位尊贵。自己夹在中间是两头受气,她不愿当这受气的夹包,情愿又转头回到婆家,觉得受别人的气总比受自己家人的气要来得心里舒畅些。更何况母以子贵,儿子不几年就要成人,老公公未必能活到小姑子出嫁那日,等到那时,自己尽可以克扣她的嫁妆,以此报复过去所受的种种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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