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对你轻吟诗歌,只想摸摸你纤嫩白净的手,和你那冬色一样的头发……”
“你太过分了!”丹妮小跑上去想要抢过信,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我的担心是徒劳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现在看也不迟啊?”雾崎一只手举高那些信封,另一只手轻轻压住她的头顶,“你都寄给我了,哪有抢回去的道理?”
他又咕哝了一句:“说实话,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文采,跟我写诗的水平差不多。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还是很高兴你把很多事都分享给我。”
周围连路灯都少得可怜,丹妮只好摘下墨镜,她咬牙切齿急得都想跳起来了。
雾崎揽住她的肩膀,语气里全是戏谑:“哎呀,慢点!你连路都走不好就急着想跑想跳?”然后他又睁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脸上的妆容,发出感慨:“这样看,你的确就像变了个人……你总算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最近一直很流行美国西海岸嘻哈风,你打扮得就像个朋克叛逆少女。”
丹妮愣了一下,她身上的气压全都降到冰点,她冷不丁地说道:“随便你好了。”
雾崎的语气柔了下来:“那你原谅我了吗?”
“我没生你的气,你抛下我,我只是感到悲伤又懊恼。”丹妮轻轻地笑着说:“我以为,我的心没有地方可以停留,一直都会是孤独的。”
我知道我的灵魂在很远的地方。可是我失去了去寻找它的线索。我无路可走。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我能感觉到,我对他的执念是多么强烈……
雾崎没再让丹妮说下去,他轻轻把她摁到墙上,握到她的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手指冰冷。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丹妮突然哭了,眼泪一滴滴地浸在他的肩膀上。他把她的头揉到自己的怀里,他说,那就让它来吧。
“面对我一直想见的人,我却开始有了恐惧。”丹妮把头从他的肩膀上抬起来,闪着泪光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
内心的声音呼唤我,让我意识到自己作为主体的存在。那个男人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但我意识到这是本体做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就像我在街上偶然遇到一个姐妹,像有一对象征善良和邪恶的姐妹。
对于善良,我的善良里面不能完全排除邪恶。但是邪恶的存在不能解释善良,我的善良容不得我等待邪恶,邪恶又不能给我足够的信任感。
所以,我很怅然迷失。我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而存在?我从哪里来?我又将到哪里去?
我从书里读到,生活是一个舞台,只是我隐藏了大部分的主体在参演。但是,我还是在坚持着表演,我忍受着。是的,我忍受着。与此同时,我知道有第三种可能的存在,比如诅咒……或者我疯了。
但是诅咒或精神病症会扭曲真实,这种可能破坏了现实。我也许还不够能理清它们的关系,也许根本不可能说清楚,也许是我太笨了。
雾崎止住呼吸,他板着一张脸,直接拦腰将她抱起,打开房门。他的声音是少有的严肃:“见到昔日的爱人让你受这么大的刺激?有那么痛苦吗?”
身后一片寂静。丹妮瞪大着眼睛,空洞地望着他,她喃喃道:“为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是想告诉我——我是一座空房子,我需要被填满。我很寂寞,我不能一个人待着,因为我害怕我自己……我创造了我的魔鬼……”
“魔鬼来把你的心填满,直到你满足为止。你得想好该拿什么跟魔鬼做交易。”
“用我的肉体,我必须让灵魂跟肉体统一。”她的眼睛发出紫光。
她创造出的魔鬼是邪恶的安妮斯朵拉,她是淫荡的,妩媚的,勾人的,永远不知满足的。
雾崎伸开手臂,让丹妮躺进他的怀里,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脖子上。雾崎却感觉到心里某种奇怪的、悲凄的、压抑的感觉,让心一丝一缕地疼痛着。
她快被什么东西给压垮了,她的精神世界正在分崩瓦解,难道要亲眼看着她也像自己一样疯掉,他才会满意吗?看着她敏感受伤的样子,为什么……他也会有迷茫悲痛、怅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