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欲攻打阳翟,不知道伯父有何教我?”
许攸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这郭崇果然是狼性子,刻薄寡恩,狠厉无忌,连搭话的耐心都没有。
但他又知道自己现在性命操于人手,只能陪着笑道:
“贤侄,你这算是问对人了。现在颍川太守就是我举荐的,好保障我军后方粮台。但不知道我助贤侄了,贤侄能不能拉一拉伯父。”
郭崇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歪着头疑惑道:
“不知道伯父要拉什么?”
许攸不在乎小狼崽子装糊涂,而是正色道:
“伯父我啊,也有一颗向道的心,对咱们太平道的高义啊,也是钦慕已久。不知道能不能给个机会入道。”
郭崇托着下巴,摇头道:
“伯父,你可能不知道,我太平道都经学精妙,就是我也没机会入道,又何况是伯父你呢?不如讲点更实际一点的。”
许攸遗憾色,这才说出了真正要的:
“我想加入泰山军,就如你父亲当年一样。不要和我说什么门槛,只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也可以是,我也可以学,而作为回报,我必为贵军全取豫州地。”
许攸的话彻底堵住了郭崇想好的托辞,他只能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伯父,我实话与你说吧,如果你先助我拿下颍川,你那些话我才能有资格应,至于现在的我,肯定是做不了主的。”
许攸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他肯定不愿意这样彻底妥协,于是他又提了一个简单条件:
“刚押我过来的那群人是乱民,你为我杀了,然后我就为你取阳翟。”
却不想郭崇听了这话后,直接吓得跳了起来,他先是看了一下帐内的其他扈兵,见他们都站在原地,似乎没听到。
但他还是脸色刷白,对许攸怒斥:
“许老登,你将我当成什么人?我是这种屠戮百姓的恶人?瞎了你的狗眼。”
说完,不等许攸再说话,郭崇直接就跑出了帐外,像是一点不敢留在这里。
郭崇的行止大出许攸所料,在他看来就是一件小事却在郭家小子那里成了天大的事,甚至连留都不敢再留。
看来,自己对泰山军的了解还是不够多呀。
之后的日子,许攸一直没能见到郭崇,直到他再一次被押上了一辆囚车,然后载着他驶向了京都。
……
伟大的京都,壮丽的京都,在这一年中经历了它建城以来最为动荡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为它挥汗,为它死亡。
但在这一刻它似乎忘记了过去的那位主人,以低矮的姿态迎接着它的新主人。
此时的京都内外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仗打赢了,儿郎们浴血搏杀来的军功也发下来了。
在功曹司的诸多吏长们连续通宵数日后,他们终于确定了这一次功劳的品级。
其中有功分四种,一为斩敌首级者;二为生擒敌人者;三为哨望探敌者;四为作战受伤者。
除此四功,还有四类特功,分别为斩将者,俘将者,夺旗者,陷阵者。其中俘斩的军将按照敌军品秩不同,功劳依次不同。
因为此战立功者数量众多,所以颁赏的时间也用得久,可以说每一日都有大量的钱帛被送到城外的军营里。
按照泰山军的五等军功来算,第一等军功赏绢十匹、万钱;第二等军功赏绢七匹、钱八千;第三等的赏赐绢五匹、钱五千;第四等的赏绢三匹、钱三千,第五等的赏绢一匹、钱三千。
可以说这么庞大的钱帛数量,不是京都的太仓府库充盈,还真的就发不起这等规模的赏赐。
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精神固然是追求,但钱粮的赏赐也确实是将士们需要的。
毕竟有谁会不爱钱呢?
而就在京都都洋溢着喜悦时,满脸苦涩的许攸槛车入京,遇到了同样欢乐的袁术。
是的,袁术也和所有泰山军一样,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