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早知道这是黄花故意的,小虎子和大伟关系好,走之前去跟大伟打招呼说昨天不一起去吃糍粑了,娘要带着自己去看火车,那时候黄花肯定就听见了,不过没想到事情完全按照着她想的发展了,因为下雨的原因陈娇没有回来,黄花便装模作样上去道歉,然后将自己彻夜未归的事情抓个正着,稍微添个油加个醋这是非不就捅出来了。
结果那会陈娇直接出来大骂造谣者,这可不就是指着鼻子骂黄花呢嘛?可、但她又不能说什么,要不然,她不就成了造谣者了吗,只好等事情慢慢缓和,但还是在楼下小声骂道:“荡妇!”
并叫大伟以后不许跟小虎子玩,荡妇是生的孩子不能靠近,要不然会折寿!
大伟当然听娘的话,所以等小虎子若无其事的加入他们的游戏时,大伟第一个便说道:“你妈妈是个荡妇,你不配跟我们一起玩!”
于是,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大伟比小虎子年长三岁,打架自是占着上风,小虎子一直被他钳制着不能动弹,陈娇忙跑下去将大伟一脚踹下去,随即抱住小虎子,朝大伟怒吼道:“你为什么打我家孩子!”
这时大伟的母亲黄花也出来了,她看着这番场景,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怎么又是你,怎么哪都有你?”这话是冲着陈娇说的,不料陈娇跟没有注意她,只是死死瞪着大伟说道:“你在为什么打我家孩子?”
“我说陈娇,你淡定一点好不好?我们……”
“我知道我们父母之间的关系不好,可我一直觉得孩子有孩子的想法,大人有大人的取舍,不必掺合在一起,而你竟然教着大伟骂我荡妇,现在孩子们之间的朋友是没法做了,咱们,以后也是有了隔阂!”
黄花冷冷说道:“我说的有错吗,你不就是个荡妇吗?”
“你什么意思?”
“你说你去看火车,那我问你,为什么大清早走了不早点回来?还非要等下雨了回不来,这可真是个好借口。”
“因为我要打工!”陈娇瞪着黄花说道:“我没有粮食,谁能给我借呢?我只好自己去友枝县找活儿干,我在一家鞋店里,昨天海还卖掉了两双鞋,得了点提成,心想还能靠着这点钱过活几天,然后小虎子想看火车,店长说九点他有个朋友到,反正要去接人,不如带我们一起过去了,所以我们才这么晚回来,听懂了吗?”
黄花一时语塞,陈娇虽然说了一大堆,但是句句在点,根本无从反驳,最后,只好认死理道:“你是当事人,你当然早就想好了一大堆解释,可我们这边不一样,对于你这种彻夜不归,而且还是在丈夫不在的情况下的彻夜不归的人,可是要卷铺盖走人的。”
“所以,就可以平白无故污蔑好人吗?”陈娇说道。
“我们是投票制的,为了公平起见,地点就选在在这里。”
投票?陈娇自知理亏,这些在家属院待的人们,当然都是想向着黄花那边的了,忙说道:“那不行,你们这些家属院的人都一起住了多少年了,我这个新来的,当然没人向着我了!”
“那要不这样吧。”黄花突然微笑,说道:“你来这里一个多月,我想你自己也能看出来吧,你没有多少朋友,甚至说,根本就没有,这难道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吗?难不成是我们大家出了问题?我敢说,在座的所有家属院的人,没有把你当朋友的。”黄花说着抬起头,看向四周道:“既然你本来生活作风就有问题,那我们当然有权利怀疑,你在外面可不是单纯看了火车!”
黄花说着看向陈娇道:“你这种荡妇,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孩子就交个给我们院子里的人带了,也算是对孩子的一份仁慈。”
“谁说没有人相信她?”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只见苏妮儿缓缓走出来说道:“我相信她,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人群中多少都有些哗然,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平日里瘦小不出声的小姑娘,今日肯为了一个众矢之的说话。
苏妮儿说道:“陈姐人很好,我相信她没有做出这种事。”
黄花看着她,眼神直射到她眼睛里去,说道:“妮儿,你年纪还小,对于人性的分辨还很模糊,再说,你跟陈娇相识也不到两个月罢了,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明白?”
“黄姐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既然您也知道两个月无法断定一个人的好坏,那又为什么就定了陈姐的罪呢?”
好个厉害的丫头!
就连陈娇都有些闷了,苏妮儿平日胆子根本不会这么大,就算此时肯出来为自己发声,按照陈建州想的,肯定也是娇滴滴的大气不敢出一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公然将黄姐怼回去,还怼的死死的。
这摆明了是不让黄姐下台,而且她说的句句在理,也无从反驳。
黄姐僵在原地,嘴巴紧抿成一条线,话都说这份上了,她又怎么好意思再公然将陈娇抓走,可眼下也没有一个台阶给她下,今日这事一过,以后自己的威信都降低了,不由得在心里将这苏妮儿恨死了。
本来不过就是她和这陈娇之间的恩怨罢了,眼看着都快成功了,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挺仗义,危机时刻一点都不害怕。
陈娇站起身,和苏妮儿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人群,临走前,陈娇回身看着大伟,眼底蒙上一层雾气着说道:“你不配做小虎子的朋友。”
两人一步步上到了三楼,人群见这事不了了之了,也便都散了。
不知这个事,还会不会成为她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又或是夜深人静,感叹自己人生惨淡的时候用来慰己的例子,又或是当一起聚餐,总是被损的那个人如今发火了,还好的意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