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缩在床上的角落,裹着被子,明明是四月,却好冷。
是他们来了吗?那些明明和自己无关的人,却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把她从头到脚拍了遍,然后在报道上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敲门声渐渐变成了砸门的声音,外面响起来陈孟还未睡醒的喊声:“谁啊,来了来了。”
不要开啊。
安安在心里吼叫着,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咔——”
大门被打开了。陈孟大叫:“你出去!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要告你们私闯民宅!”
安安牙齿打颤,继续往墙角退去。
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两个男人在低声说着话,接着陈孟也加了进来,过了好一会陈孟没声了。
“咚——咚——咚——”
安安的房门响了起来。
“安安!安安!”
外面的人喊着她的名字。
那些人就要进来了,他们会扛着相机,一边嘲讽着,一边把我拍个干净,明天又是我的头条。
安安缩紧了身子,却再也退无可退,整个灵魂一直往下坠,向下坠去,落在烈日下的尖刀上,灼烧着她,刺穿她的心脏。
“安安!开门!”
外面的人用力的拍着门,一声声,像是末日的战鼓。
那个夜晚,就是这样激烈的碰撞声,她在那个她毫不认识的男人身下,张开双腿,享受撕裂般疼痛后的欢愉。
“不要进来!”她冲着门口尖叫,哀求和愤怒混杂在一起。
“不要进来……”
她低声哀求着,哪怕外面的人听不到。
门被踹开了。安安看不清来人是谁,也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她头埋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地期盼此刻是世界末日。
一双手拥了过来,把她整个人环住了。
她本能地往旁边躲,却逃不开,重复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安安,是我。”
是熟悉的声音。
安安抬起头,看到路卿宇跪在床上抱着她,泪水一下涌了出来,她咬着唇,又紧紧闭上双眼,想把眼泪都吞回去。可是溢满了泪水的双眸却早已沾湿了睫毛,一滴滴落在被子上。
“安安,没事。我会让他们把新闻都撤掉。”
路卿宇轻声说道。
安安睁开无措的双眸,眼泪还在不断翻涌而出,她看不清说话人的脸。
“是……”她张开口,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用力咬下去,血从唇里渗出。
路卿宇扯过来一张纸,给她擦了擦眼泪,又伸手去摸着她的唇,在她耳边喃喃细语:“都流血了,别咬了。来,松开,听话。”
流血了。
安安重复着着三个字。
那天我流血了吗,应该有吧。那是……那是我的第一次。
心脏又是一阵阵紧缩,视线模糊。
路卿宇看着眼前瑟瑟发抖团在角落的她,眸中都是疼惜,他双手笼着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想给怀中不断颤抖的女人一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