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打了个响指,无数吊诡村民让开一条缝隙,吕秀才就躺在河边的碎石上,双眼紧闭,但胸口起伏着还有呼吸。
赵三元和康木昂总算微微松了口气。
可如此这般,就更下不了决心去干掉白煞。
怎么打?
心里这关根本过不去。
人的心做不到非黑即白,对易生死后的一些所作所为的唾弃是真,对死前的敬佩与同情更是真。
优柔寡断也好,妇人之仁也罢,总之兄弟俩迟迟没有动手,而白煞就站在原地,笑意盎然的对视着。
“实话讲,我以前不信鬼神,可现在又不得不信,毕竟我自己就是个鬼,话又说回来,各位跟我印象中的江湖高人形象有所不同,按理说要么逃跑,要么说几句替天行道的漂亮话动手才对,哪有你们这样跟手染鲜血的恶鬼干瞪眼的?”
非是嘲讽,而是感慨。
除了老爷子莫闻山外,赵三元等人从渡河开始就一头雾水,被耍得团团转。
白煞又何尝将一切尽在掌握?这些人几乎每次选择都出乎意料,说是跑江湖的先生,在白煞看来更像是浪迹天涯的侠客。
“嗯对,侠客,各位好似说书班曲中的侠肝义胆,路遇不平事,自有拔刀郎,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说书戏班里的侠客,下场往往都很悲凉,这世道容不不得我的碧血丹心,当然也容不得各位的侠骨柔肠,好人呐往往死的快,各位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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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说教,赵三元偶有体会,毕竟师父的慈爱从小伴随到今天。
被鬼说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更无奈的是好像没法反驳,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
康木昂缓缓摇了摇头。
“人无义则虚、人无情则空、人无礼则乱、人无诚则疑,枉为人矣,我们只是堂堂正正做人,不想在未来的无数个夜晚,因为后悔曾经没有踏出那一步、没有挥出那一拳、没有说出那句话而彻夜难眠。”
白煞赞许着鼓掌喝彩,“是啊,人这一生总是在追悔莫及的路上往复轮回着,曾经我被镇压在河底时有无数次在后悔着当初为何要一意孤行,守护?不值啊,这个国不配,这个国的人更不配,你说我要天价出了那些甲片,现在是不是富甲一方?我告知洋人在安阳下可能有着商周时期的遗址,是不是已经富可敌国?”
“。”
“。”
一方面是出卖国宝换得家财万贯,一方面是守护国宝落得家破人亡。
站在道德制高点替他人选择固然轻松简单,上下嘴皮一碰说完就忘,但抉择落到自己身上,兄弟俩依然做不出选择,也许生前能一腔热血到底,死后呢?看到了物是人非之后呢?
白煞见二人哑口无言,便随意向上掐握掌心,那厚重乌云再次翻滚,飞沙走石。
兄弟俩立刻严阵以待。
费了好大力气破了红煞都是无用功,不尽快破了白煞,此间大风水依旧由他掌控,而且白煞已经吸收了红煞,实力不减反增。
在对手的领域中,能赢得了么?
退一步讲,能下得了决心动手么?
“各位且宽心,我没有杀了吕小哥,当然不会对你们下死手,经历了几天交往,彼此缘分已尽,我会将你们送出南月村,再不相见,各位若想动手反抗还需尽快才好。”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想从彼此身上获得支持的决心。
奈何俩人都抱着同样的想法,眼神飘忽不定。
“指他俩不争气的臭小子动手?得了吧。”
有着几分嘲笑和挖苦意味的声音传来,正是醉醺醺骑着大青驴的莫闻山,老刘推着个小车跟在旁边,待瞧见哥几个都没事后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