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李京墨如何烦恼,但她的这种情绪,与李青黛的愤怒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一回到东宫凤阁,李青黛便气的将房中古玩砸了遍,最后仍不解气,将白优的小妾都叫到一处,一个个罚过才作罢。
嫣红怕她这气一直不消,最后倒霉的便只是自己,便壮着胆子走上前,小心道:“娘娘,您若是实在气不过,奴婢倒是有一拙计献上,或可断了太子爷对李京墨的心思。”
“说。”
“娘娘,这太子爷,无非是因得不到李京墨,才觉得心里痒,倒不是真的喜欢她,这两日,您对太子爷温柔一些,再给他找几个舞女伴着,他沉溺温柔乡,自然想不起李京墨……”
话还未说完,就见李青黛眉头已经紧紧竖了起来,嫣红怕她发作,赶忙将剩下的话说完,“此时,娘娘再放出风去,便说那李京墨前几日不在府中,是被人玷污了,这样一来,太子便觉得觉得李京墨肮脏,再加上娘娘的体贴和舞女的温柔,自然也便厌弃了李京墨,此外,也可断了李京墨往后的前途,出了这样的事,就算她是郡主,也不可能嫁什么好人家了。”
李青黛越听越觉得有理,虽然让舞女去陪伴白优让她觉得受不了,但在事成之后,她将人处理掉便是了,只要能让白优断了对李京墨的心思,这一段时间的忍耐,便是值得的。
念及此,她的情绪好转了一些,立刻着人去办这些事,又联系了王夫人帮她。王夫人从女儿口中得知这样的事,自然是二话不说便找人散播了李京墨失贞的谣言。
不过几日的光景,谣言便传的越来越凶,最后就连关在院子里守孝的李京墨也听到了消息。
若是换在平时,她可能会为了这样的事气一气,但放在此时,她反倒觉得十分开心,连忙将朱承叫了过来,让他去找周管事,帮她去办一些事。
菱栖在旁听着,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姐真是高明,趁机反将他们一军,届时想必他们又要生一回气了。”
李京墨笑笑,语重心长道:“所以说,做人不能太自以为是,也不该起这害人的心思,尤其当这样一个人还是个蠢货的时候。”
菱栖闻言只顾抿唇笑着,十分期待此后的成果。
就在关于李京墨的谣言传的人尽皆知时,忽然有一位妇人跳了出来为李京墨说话,并称前些日子李京墨之所以不在府中,是因为遇刺,她当时受了重伤,只能就近在妇人的家中休养,因此才没有回去,而她更是在这一次遇刺中,失去了她的母亲。
她说的有板有眼,就连李京墨伤了几处,伤口大小,用了什么药,甚至每日的成效都能说的出来,反观那谣传李京墨被玷污的谣言,却连男方是谁都不知道,这条消息里唯一可信的便是李京墨这些天没有回府。
百姓们虽然相信了大半,但却很疑惑,为何相府去了一位夫人却没有任何消息,这个时候,便又有“知情人士”跳出来称自己是相府的小厮,并说李京墨其实每日都在守孝,但丞相为了攀附太子,保证自己女儿与太子的婚礼进行顺利,竟然至已经去世的发妻与不顾,不让她入土为安,更是封了李京墨的院子,不许她所以出入,免得冲撞了喜事。这小厮称自己实在看不过去了,才站出来说的。
一时间,城中哗然,没有想到李丞相竟然会做这样龌龊的事,就连皇帝听说了此事,也将李丞相叫到了书房,严厉斥责道:“丞相,朕一直以为你是个忠纯之士,却没想到,你竟如此的冷酷无情,对自己的发妻尚且能如此,将来你是否还未帮太子来夺朕的位子?”
李丞相顿时吓的跪伏在地,“臣万万不敢,臣只是不想违抗圣命,因此才暂时瞒了下来,自古以来,忠君一直是头等的大事,此婚是皇上所赐,臣实在不敢因臣之妻一事耽误,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面色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是冷哼道:“不论如何,你既做下了此事,朕若是不罚,难堵天下众人之口,你便回家中反思半月,再将叶氏的后事办了吧。”
“是,臣领旨谢恩。”
李丞相憋着气回到了府中,从属下口中也知道了大致是怎么回事,也猜到了是王夫人和李青黛先弄出来的事,便很是气恼的去斥责了王夫人,至于李京墨,碍于悠悠众口,他倒是不敢此时去动她,但这笔账,他还是记了下来。
不止是他恼火,白优在看到这样的反转之后,又听闻李丞相对王夫人发火,他便也知道定是这几日有些反常的李青黛散步的那些谣言。
在一开始,他确实是对李京墨失望,不过现在,当得知李京墨是被冤枉时,他竟然觉得十分心疼那个女人,因此对李青黛的火气也压不下去,立刻找到了她骂道:“本宫再告诉你最后一次,你已经是太子妃,不再是闺阁小姐,做事能不能先动一下脑子?你此次没有被抓把柄也就罢了,若是日后真的被人握住了证据,她便是害死了本宫。”
“还有。”他顿了一下,“本宫明确说过要娶李京墨,别说此次谣言事假,便是真的,本宫也定会得到她,你少给我来这些没有用的,本宫不想看。”
李青黛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刚欲反驳,白优便又道:“这几日,每日午时你便去佛堂跪着,反思反思自己。”
李青黛咬咬牙,看着白优道:“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对妾身。”
“凭何不能?本宫管自己的妻子都不行了?”
“殿下。”
李青黛的目光牢牢落在白优的面庞上,一字一顿道:“妾身肚中,已经有了您的骨肉,是上一次赏菊宴所得,日子分毫不差,太医已经诊过了。”
白优面上的怒火忽然便散去,怔怔的看着李青黛,似乎有些惊讶,又似是有些不相信,但冷静下来后,他的面上还是露出了些许的喜色,“既然这样,那你便好好休息吧,惩罚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