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很大,虽然守军跑了大半,但城中百姓有十来万人,以明军现有兵力只能控制六座城门,没有足够人手维持城中治安。
这就存在一个极大的隐患。
若有溃兵于城中趁火打劫,百姓惊惶起来,势必难制,总不能不分清红皂白一股脑乱杀,来个襄阳屠城吧。
又或有小股残兵潜在城中作乱,放火什么的,明军也是防不胜防。
故只能继续启用城中的旧官僚体系,以及隶属这个体系的“治安力量”来维持城中秩序。
这个体系的领导者自然就是知府上官仪了。
胡全才虽是名义上的湖北最高军政长官,但他实际不可能直接管理襄阳城,因此放走无所谓。
上官仪这个“现管”却是不能放的。
至少眼下不能放。
王五的说法是:“上官大人无须担心,也无须有其它想法,只需替我管上七天,七天后是去是留,悉听尊便。”
七天,足够明军后续人马抵达襄阳城,届时有了充足兵力,王五自是能重新调整襄阳的城防及治安体系。
本地人组成的警察衙役力量可以继续留用,衙门的大小主任、秘书、办事员们也可以用,因为这些人土生土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为了自己与家人安全这些人不可能有胆量反抗明军。
有,也只是个例,不会形成大的串连势力。
上官仪这个知府到时则可以真放了。
相比在汉阳主动开城投降的知府张玉,被抓的上官大人显然是不太可靠的。
作为清廷委任的“流官”,其与襄阳本地没有太大利益关系,也就是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必须要保全的,也不可能将襄阳百姓看作家乡人民,所以算不得地方保护主义者。
且又没有激烈反抗,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当然没必要杀了。
“照俺家大将军话去做,有你的好处!不听话,把你脑袋一分为二!”
瞎子万四不知道是不是受狗剩影响,将手中长柄大斧朝上官仪脖子作势虚劈,骇得上官知府眉心直跳,两条腿跟抽了筋似的。
“回头给知府大人取三千两纹银,另外传下话去知府大人的私产不要动,妻妾家仆什么的都要保护,吃用什么的都顶格供予,另外凡知府大人开单列名要求照顾的都予以安排,没抓的照常做事,抓了的马上放人。”
为让上官仪老实配合几天,王五嘱咐的比较仔细,都是围绕确保上官仪过去“既得利益”基础上的。
听的面无血色的上官大人一愣一愣的:如今造反的这么好说话,被抓的待遇这么好的?
“噢,对了,听说知府大人在襄阳也干了几年,任上迎来接往、吃喝拉撒、人情世故上面应该亏空颇大吧这样吧,回头知府大人若有不太好跟你们朝廷交待的款项,又或什么麻烦腌臜事都可推在王某头上,也算彼此一个照顾。”
讲完,王五上前握住被小刀开了眼的上官知府,在对方“梦幻”般的眼神注目中和声宽慰道:
“知府大人要知道一点,虽然你我一在明,一在清,但大家都是汉人,就算立场不同,也总能求同存异朝前看且把心放一百个进肚子里,过得几天大人照旧是大清的忠臣,无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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