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得叮当响的酒柜上,光棍光芒万丈;色即是空的尼姑庙里,遇诱难逃一劫。
温词就是提线木偶,由着他。
这龌龊的动作只有柳时序做才不违和,因为他的脸配得上。就像水果摊上被挑走的永远是支棱的,温词的三观永远跟着柳时序的五官走。
温词不是考虑很多的人,就像现在,柳时序就是伊甸园里盘卧在果树上的恶魔撒旦,吐着猩红信子,獠牙毕露,一肚子坏水。温词就是被引诱的夏娃,纯善可欺。
下一秒,她就要品尝到“知善恶树”上结的禁果。
可惜事与愿违,秦枫诧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在干嘛?”
天意横插“撒旦”一脚。
柳时序心心念念的“好事”泡汤后,他偏头看向秦枫,那双饱含屈服的眸子在抬起又半阖的眼皮下闪了几闪,侧脸弧度冷峻,嘴角明明是翘着,温词却在他轻微翕张的唇缝中看到两个字——滚蛋。
温词踢了他一脚,让他戾气别这么重,这小崽子本来就讨厌她,再没人给他个好脸,迟早要黑化。
把柳时序踢去厨房洗碗后,温词百无聊赖垂着胳膊晃悠,人活着就靠一股子精气神,要找点事干。
柳时序再出来时,碰巧瞧见温词手执香烟,烟盒被随意丢在地上,是杂货店柜台里常见的红盒玉溪。她琼林玉树半支起腿慵坐躺椅,吞云吐雾,脚边烟灰缸已然被摁灭两根,烟草燃烧的声响如朽木上辛勤啃噬的粉蠹虫,烟雾随气流饶过纤细手指朦胧面部,朦朦中露出一双薄情寡义的桃花眼,双眸如黑曜石深沉,拉人坠落。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柳时序看到院子里那颗随风摇曳的紫荆树,往日里干粗枝壮、葱郁挺拔的树总像吸过人精血的妖物般簌簌有声晃动。现如今经过他的修理……啧,顺眼多了。
“又升温了,去阳台坐坐吧,我陪你晒一晒太阳。”柳时序走上前掐灭温词手中的烟。
温词闻声抬头,“抱我起来。”她抬起两只胳膊,柳时序顺势将她打横抱起。
秦枫倒是机灵,耳朵一支听到两人上楼的动静,推开门跑到客厅沙发上坐好,点开少儿频道没滋没味地看了起来。
温词上了楼就开始犯困,掀开被子拱回自己的鸠巢补觉。
温词一觉睡到晌午,吃了饭又有再睡的趋势,柳时序在太阳稍稍减弱攻势之际,柔声将她唤醒∶“陪我出去走走吧。”
温词不打摆,以腕抵开他靠近的胸膛,单薄眼皮掀了又阖,“不去,累。”
“一天都不走路,太阳也没晒,你这马上要改行当吸血鬼。”
柳时序扬起春风徐来的一张笑脸,好声好气劝道∶“带你出去吹吹暖风,吸吸阳气,感受一下人生在世的滋味,不让你累着。”
“我脚还没好呢。”温词企图逃避,可这显然不是理由。
柳时序蹲在温词身前,脸朝院落,背朝人。他看着瘦,身上却格外有料,宽肩窄腰,后颈雪白耀眼,龙脊骨在短袖下鼓出一道流利弧度,示意道∶“来,柳时序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