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在行李箱旁边坐下,卷起了右边裤腿。
拿出里面的喷药对着膝盖喷了一通。
这几年在外头奔波来奔波去,她有个把跌打损伤药带在身边的习惯。
阿释没一会儿就从浴室出来了,在外面喊她,路无坷放下裤腿起身出去了。
阿释在拆矮几上的塑料盒,路无坷到厨房里洗手,顺手拿上两副碗筷回客厅。
阿释盘腿坐在瓷砖上面的小垫子上,用嘴把一小袋调料撕开:“你今天去哪儿了?”
路无坷也在坐垫上坐下了,没瞒着她:“去一家舞蹈中心面试了。”
阿释把酱汁挤调料碗里,顿住:“你要去教小孩儿?”
路无坷点头:“临时找的工作。”
她突然想起昨晚路无坷去找沈屹西这茬,虽然路无坷回来后,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昨晚她和于熙儿都没从她脸上找到半点情绪。
阿释看着她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会儿问了她一句:“后悔吗?”
路无坷没什么犹豫的,轻摇了摇头:“不后悔。”
阿释心里还是不平衡:“你之前那工作那么好,这落差未免太大了点儿。”
“还行,”路无坷说,“这家舞蹈中心给的工资不少。”
阿释问:“哪家啊?”
路无坷给她说了名字。
“那确实不错,我小姨之前大老远的老送我外甥女到这儿跳舞,我姨丈又觉得在哪儿学都是学,为什么得跑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学。给我小姨气得差点跟他打起来,说这儿贵是贵了点,但老师教得好,他懂个屁。”
路无坷听笑了,一边手肘撑在茶几上,托着下巴:“许婉柔你好像你小姨。”
阿释说:“对吧,我爸妈也这么说,说他俩身上的我是一点也没随到,反倒像我小姨,不仅脾气像长得还像。要不是我妈跟我小姨没同时生小孩儿,她差点都要以为是不是跟我小姨抱错孩子了。”
路无坷玩着放在面前的玻璃杯,听阿释说着她家里那些家长里短。
其实这种父母斗斗嘴吵吵小架的生活路无坷很陌生,不仅因为母亲钟映淑早逝的原因,更是因为钟映淑和路智远的关系没寻常夫妻这么好。
钟映淑会和路智远结婚还是被骗的,男人婚前使出浑身解数演戏,体贴又温柔,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到头来结婚没两个月就原形毕露。
从那以后,钟映淑跟路智远的关系便每况愈下。但因为那时候怀上了她这个女儿,钟映淑心软了没走。
其实当年要是走了倒好,钟映淑就不会因为要养家,到沈家企业的车间工作,后面也就不会出事。
路无坷这五年来不是没收到路智远的电话和短信,电话她没接,短信全是要钱的。
但她一概不回。
父女俩也就这样五年没联系了。
阿释还在讲:“不过这么一想觉得我小姨说得还蛮对的,舞之魅有你这样的老师能教不好吗?”
路无坷打断她:“许婉柔,过了。”
阿释啃着鸡爪笑。
“诶对了,”她吸了下手指,“小公主跟你说了没有,那男的得进去关几天。”
路无坷点点头:“说了。”
阿释说:“于熙儿还把人单位工作给搅黄了。”
于熙儿有她父母帮衬,一报警这男的不仅跑不了,还能让他丢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