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我总是不会下死手,上一场输了,惹了上头的人不喜吧。再者,谁说我是和你们一样?所以便是你不提……合作,我也要想办法……跑了。”
在关键地方,他声音放得极轻,虽然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沈钰先是因为他的敏锐而慌了一下,但听见说自己像“六十”岁,脸色又黑了。
不过,他似乎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关心其他的;只是结合上一世的记忆来说,总有什么地方感觉漏掉了。
马车颠簸了一天,黄昏时分在一处偏僻的庄子停了。
满满被驱赶下来时,发现庄子外又守着个看上去非常憨厚的男人,见他们来了,恭恭敬敬地朝那妇人奉上了手里的钥匙,还招呼着说准备了饭菜。
“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小和尚低声道。
一天没有再吃下了药的饭,虽然饿,但是头脑却十分的清醒。
满满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听安排。
“懂了吗?”沈钰担忧地问她。
她立马点头:“就是你们让我哭的时候,我就大声哭。不过,和尚哥哥你真的打得过吗?”
他轻轻笑,“打不过,但是会尽力偷袭的。”
沈钰满头黑线,不过他看了眼另一边的那群孩子,他们正有些害怕、有些好奇地望着这边三个。
“放心,乱起来的时候只会更乱。”
天色渐渐黑了,某个作为主力的人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却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少女淡漠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他听见自己答:“我没有名字,只有号码。”
“你不该埋没在这里,来我身边,做我一个人的影子好不好?”
“能吃饱饭吗?”
少女似是轻笑了一声,“当然。”
“好。”
二十岁时,殷满满将他从呆了十年的黑楼带出,他到了她身边,成为了她身后的影子,手中的刀。
二十一岁时,他藏在暗处守护着她的花轿,一路进入南平侯府。
二十二岁时,他坐在树上,她站在岸边,冷眼看着她姐姐一点点没入水中。
二十三岁时,他奉命将一大支商队一把火烧尽,发现自己喜欢看她开心时微眯着眼的样子。
二十四岁时,他死在赶回去护她的路上。
……
三个人都坐在稻草上睡着了,满满又靠在了他的腿上,她不做噩梦时都睡得很好,此时还吧唧着嘴。
一个身影慢慢靠近他们,手中握着的物什泛出轻微的光;她将手里磨得尖锐的瓷片对着满满的额头重重地刺下!
靠着墙的人蓦地睁眼,跟换了个人似的,一直温润的眼神凌厉得如同千锤百炼的刀刃。
小和尚——不,重生而来的影子牢牢禁锢着她的手,用力一捏她便感受到了骨折的痛。
紧接着宛如地狱传来的声音响起:
“你要做什么?素、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