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医!快来瞧瞧少主啊!”
元川正在药房配比,骤然听见这喊声,吓得手里的药材洒了一地。
他顾不得收拾,急急忙忙跑出门,与闻声过来叫他的江疏禾撞了个满怀。
“阿川,姜六叫你。”
“我听见了。”元川扶稳她,面色镇定,实际上江疏禾抬眼便看见了他额头上的细汗。
“我们快过去看看。”
两人步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小跑了起来,半路遇上过来找人的姜六。
“无难怎么了?”
姜六气都喘不匀,双眼红得像兔子,“我一直守着少主,早上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他的身体好冷好冷,凉得吓人,我伸手摸了下他的脸,竟然冷得结了霜,元神医,少主他、他该不会、不会……”
“别瞎说!”元川吼了一声,好歹让他的情绪冷静了些。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症状没有?”
他慌乱而内疚地低下了头,“我一摸到少主凉成这样,便怕得立即出来找人了。”
“没事。”元川知道因为姜无难的身体,别院中的姜家护卫都早已草木皆兵,每一日负责照看的人小心翼翼,风吹草动都能吓个半死。
刚进姜无难的卧房,刚推开门便是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为了保持他的体温,房间里燃了好几个炉子,饶是冬天,他们进门就热得满头是汗,冷热交替还让姜六险些打了个喷嚏。
除开有任务在外的三四七八,姜一、姜二、姜五、姜六和姜九都赶了过来,紧张地等候在外。
元川细细把脉检查,面上的神色愈来愈凝重,看得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
直到他的手从姜无难的脉搏上挪开,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那只向来稳得吓人的手,竟抖个不停。
——怎么会、怎么会?!
一直害怕的情况终于来了,无难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股不可抗的衰竭之中,可是他却仍旧没有想到办法。
便是多活了一世又如何?连自己最亲近的兄弟都救不了!
他攥紧颤抖的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饱含无能为力的自责与愤怒。
姜一心里一紧,终究忍不住嘶哑着声音询问:
“元神医,少主他……是不是……”
江疏禾心疼不已,一把握住元川自残的手,他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重新夺回了控制权。
犹豫再三,他取出了轻易不用的金针,又吸了口气,语不成调:
“此针是不得已的最后之法,我若动用此针,只能再吊无难十二个时辰的命……”
“那十二个时辰后呢?”姜六和姜九难以抑制地喊出声来。
“必死无疑。”
元川咽下喉中酸涩,“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这一个办法,还是他重生之后经过无数次实验才创出的针法。
“请下针吧,元神医。”姜一面无表情道,“小郡主来信说已取到药,在极力赶回,相信她……能赶上。”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祷,希望满满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