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见她的话后,整个人的面相更加颓败,略显浑浊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疼了十几年的姑娘。
“母后。”皇后眼见她的身形晃了晃,着急地过去扶了一把。
满满也赶忙倒了杯水递到太后的唇边,柳嬛看在眼里,瞪了范从涵一眼。
待伺候好太后,皇后这才怒极转头,冷着声音道:
“范从涵,你以为太后真的只是因为西域佛子来了,所以才回到上京?你可知太后私下托本宫与太子妃多多物色上京好的儿郎?她生怕不能给你寻一个品貌俱佳的丈夫,将来等她故去后,你会受委屈;又生怕家世不好,你会过得苦。
结果,她处处为你着想,就换来你今天这字字诛心之语!果真是狼心狗肺!”
柳嬛:“你还好意思提你姐姐?分明是她先在江府纵火,害了那么多人,是咎由自取!”
范从涵却像是魂魄离体了一般呆坐在地。
满满看着太后心痛欲绝的样子,想起这些年她待自己也不错,即使在西山,也会记得自己的生辰,给自己送礼物,再看范从涵的眼神就更嫌弃了。
她气愤道:“我原本想着,你毕竟是太后她老人家身边长大的,今日你若是诚心认错道歉,我会请姨母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追究你死罪。可你说的这些话,却伤了一个真心疼爱你的老人家的心!我才饶不了你!”
“呵……”范从涵忽然冷笑一声,“谁要你饶?有本事也杀了我啊。当年我姐姐不过带了个人进去罢了,江府的火压根不是她指使的,你们也能扣到她头上;她若是真有我这么狠,你当年不过五岁,此时还能有命在这儿?
还有,为什么我不能选我自己未来的夫君?你们怕是都觉得我配不上身份太高的人吧!殷满满,换做是你就不一样啊!”
她捋了捋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道:“今日之事是我做的不谨慎,被人看见了,随你们处置吧。”
柳嬛看她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心里窝火,刚想再说两句,就被拉住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咳了两声,哑着声音道:“来人!将范从涵带下去看管起来。”
“是。”
范从涵被带下去了,太后又道:“是我管教不严,回京后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且先退下吧,我倦了。”
她累得连自称都说不出了。
出来后,皇后拉着满满的手道:“太后会惩治她的。”
满满乖乖地点头,却是有些困惑,“倒是隔了这么久,范从涵仍是说当年江府的火不是她姐姐放的,我在想,会不会真的另有隐情?”
柳嬛也想了想,道:“确实蹊跷,当时范从露带了方梨进入江府,后者放火,可其他几处也恰好被烟花的火星子溅起火势,说来……”
皇后心中也起了疑窦,当时影响颇大,查到了指嫌疑,便有些着急地盖棺定论。她琢磨着怕是要旧事重提,暗自调查一番。
晌午过后,待满满午休结束出去,便听闻外间搭了个台子,竟是有人提议各国的高手比试一番。
或许是有皇帝的准许,不少武将都直接围站在一起,每每有人获胜,或是出了漂亮的一招便引起一阵叫好声。
她下意识地搜寻裴肆的身影,没在人群中找到,心想也是,他受伤不轻,确实需要休养。
不过,刺杀他的人是谁派来的?
满满还记得隐约瞧见了裴肆被两个人杀手围攻,但后来他还能抽出空去救自己,想必是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