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程晏池的舅舅病倒了,也住这家医院。”
盛微宁喝汤的动作一顿,听懂宋云梦意味深长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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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轮椅去见程晏池前,宋云梦征询盛微宁要不要用遮瑕膏掩饰脸部的异样。
盛微宁温声婉拒,淡笑:“他肯定早晓得,我何必画蛇添足,再说,让他心疼我也不错。”
宋云梦嘱咐保镖小心照顾盛微宁。
各种毛病积攒,盛微宁的情况依然不太好,医生要她尽量少走动以免动胎气。
从轿厢出来,她视线散漫微抬,周继业魁劲的身影越过程晏池的病房门不期然出现眼前。
敌对的一老一少撞个正着,空气凝滞如坚冰,溢散丝缕交错的寒意。
盛微宁薄媚的脸庞温度缺缺,歪头,淡然启唇:“您好。”
周继业现在倒是挺佩服盛微宁,脸皮厚不提,养气功夫在同龄人里亦一等一的好。
经过时光三年的打磨,容貌气质比昔日初见更上乘,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的气度也愈发惹眼。
通俗地形容,看不惯她的人,越发看不惯,看得惯她的人,越发心悦诚服。
周继业收敛思绪,俯视盛微宁,目光流连过她的肚子:“你介意陪我单独叙话吗?”
身后的保镖适时开口:“程先生要见盛小姐。”
“哼,事已至此,我还能对盛微宁怎么着?”
周继业大手一挥,戴着假眼球的那只眼被灯光映照得惨白,犹如死鱼的鱼目牢牢攫住盛微宁:“你是个聪明的丫头,素来懂得审时度势,现如今的局面胜负已分,还怕我拿捏你?”
盛微宁的手习惯性交叠着放置前腹,懒懒撩了撩眼皮,语调轻缓:“周管家的善念,我铭记于心,既然你要谈,我应你。”
她偏眸,交代意欲阻挠的保镖:“周管家不至于明知故犯,你若不放心就待一边护着我。”
周继业审视盛微宁波澜不惊的言行举止,心口憋着的闷气似乎更浓厚又似乎散了些。
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与程晏池般配,这次再见到……
陈杂的惆叹无声滚过喧嚣心田,他必须承认,这两人是金童玉女。
谈话的地点在封闭式露台,保镖守门后。
周继业浑厚的嗓音飘浮冷风:“你答应过我,不再见晏池。”
“我先谢谢您放我们母子一马。”盛微宁站起来,朝周继业鞠了一躬:“如若没您,我的孩子早没了,我也不可能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