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程晏池与韩闵齐齐上前试图阻挠。
韩闵扬高声调:“钟科啟的事当年是我处理的!你报仇找错人了!”
盛微宁掀起眼帘看向程晏池,嘴角竟抿出弧度。
“少诓骗我,梁家没一个好东西!我只要程晏池过来,否则我马上弄残她!”
钟宪大吼,他继续顶着盛微宁腰部,切齿痛恨:“我妈被程晏池害得截瘫,你要不要也试试?你不是喜欢程晏池吗?你看他畏畏缩缩不敢救你,哪里值得你喜欢?这样,我们统一战线,让程晏池尝一尝被相信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
盛微宁仰起头仓皇换气,樱唇溢散呻吟,好像随时能窒息而亡,她不敢开口激怒对方,脊椎的前方是宫床,那里还有孩子的存在。
程晏池幽深瞳孔震了震,眸底迸发骇人的红光,不顾韩闵的劝阻毅然走向踏板,越过他身侧时低声叮嘱一句话。
韩闵愣了愣,直觉想拽回他,手微微抬起最终颓然垂落。
随着程晏池每踏前一步,钟宪抓着盛微宁便退后一步,可无论距离如何拉远,他始终凝视盛微宁,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温柔专注。
“钟宪,你这么做会害惨你弟弟,回头是岸还来得及。”程晏池止步踏板的中端,淡漠启唇:“你收手,我对今晚的一切既往不咎,林清栩依然是那个前途无量的律师。”
“既往不咎?你怎么有脸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是你间接害死我,是你让我只能和他共用一具躯壳,是你在害林清栩!”
钟宪忽而单手掐住盛微宁脖领,拿枪的手飞快摸出弹簧刀丢到程晏池身前,冷笑:“我父亲被那群追债的打断一只手,你想救盛微宁,先还我父亲一只手!然后我就把盛微宁还给你,再单挑!”
蕴满杀气的狂妄之言仿佛雷电炸裂夜空,也震聋所有人耳膜。
盛微宁紧紧闭了闭眼,嘶哑着喉咙喊出声:“程晏池,你不能妥协!”
“再多嘴,我割了你的舌头!”
钟宪铁青着脸用枪托狠狠砸向盛微宁的头。
韩闵怒不可遏:“别信怪物的疯言疯语!我就不信他真敢赔上自己的命!”
程晏池白着脸,阴黑的寒眸犹如可怖地狱,紧攥的拳头青筋狰狞,他静静看一眼额边血迹宛然的盛微宁,唇畔勾起绵长冷意:“成交。”
钟宪眸中释放狂喜的光影,露出得逞的笑容。
“程晏池你疯了?他根本不可能放过盛微宁,存心折腾你们俩!”
程晏池捡起那把弹簧刀抛着把玩,目光没离开过盛微宁,神态淡然,语气自若地回复韩闵:“他敢不敢赌命,我不关心,但我不敢,那是盛微宁,并非无关的人,我是商人,这笔买卖非常值。”
他其实有很多方法拿捏钟宪。
可像韩闵所言,投鼠忌器。
既然自己的七寸被摁住,那只能认栽。
盛微宁大汗淋漓,努力看清不远处渐行渐近的男人,被血糊住的羽睫颤了颤,眼泪洗涤血渍留下透明水痕,极其惨白的面颊悄然浮现一抹笑。
她暗暗想,孩子固然很重要,但还有更重要的。
尽人事,听天命。
大概这个孩子本来命中有此一劫。
一片肃杀凝重的氛围里,女人弯唇,轻渺的笑声弥散空茫夜色:“钟宪,你记不记得我刚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