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顺便问:“这受伤的小孩好像是叫花子,你是他什么人?”
傅义回答:“我是大乞丐,他是小乞丐,我们都是离家的孩子,我是他大哥。”
“神经病!”医生听不懂傅义的话,骂了简短的一句,转身就走了。
最终,小孩被送到住院部的一间病床上,睁眼瞧着傅义,问:“大哥,你是谁?是不是你开车撞了我,我饿了,你得赔钱给我买饭吃。”
傅义说:“行,我马上去给你买饭,可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小孩说:“我没有名字,没有家,没有父母,每天捡垃圾桶的里食物吃,捡不到,就向人讨要。”
傅义从他的这番话里,已完全知道他是乞丐,有时捡拾被人遗弃的残羹剩饭吃,有时靠乞讨,他可能从很小起,就与家人失去了联系,或者被父母遗弃。
他再次对他产生同情心,说:“好,你先等着,我到街上去为你买饭吃,你想吃什么?”
“馒头,肉包子。”小孩说。
傅义出去了,开车到了街上,把车开到一家银行门前停下,他下车,走到到银行外面的一台柜员机前,把银行卡插进去,系统提示银行卡需要解冻才能取钱。
不必解冻。
傅义明白,自己的父亲傅锦春已冻结了他的银行帐号,他不能再有效地使用原有的银行卡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傅锦春才能帮他解冻,显然,这不可能,但他也不强求。
既然自己用银行卡取不到钱,也就意味着自己以后断绝生活来源,自己真要当乞丐了吗?
好在他身上还有几千元零花钱,于是,他就不指望用卡上的钱了,转身离开了柜员机,到一家食品店买了两只烧鸡和两瓶白酒,重新回到医院,找到了那小乞丐。
傅义把烧鸡和白酒摆到了小乞丐面前,说:“小兄弟,我们吃鸡,喝酒。”
小乞丐来不及说话,抓起烧鸡就啃,一大口啃去,就啃掉了烧鸡身上的一大块瘦肉,嘴里大嚼着,嚼了两下,张开血盆大口,又一口咬下去,天啊,他好像八百年没吃过烧鸡,前世的馋意到今生来获得补偿。
傅义吃烧鸡很讲究,他先撕下鸡腿,从鸡腿上下口,很快,他吃掉了半只鸡腿,就打开一瓶白酒,倒满两只一次性使用的塑料杯,递给小乞丐一杯,说:“小兄弟,会喝酒不,喜欢喝酒不?来,喝两杯。”
小乞丐不讲客气,又趁机啃掉了一只鸡腿,然后接过酒杯,说:“大哥,谢谢你,我喝过酒,喜欢喝酒,干杯,干完这杯,我们就结拜为兄弟,你是老大,我是小弟。”
傅义和他碰了一杯,两人各自喝下了一大口酒。
小乞丐被一口酒呛得咳嗽,脸胀得通红,但他不怕,在连啃几口鸡肉之后,又连喝了两口白酒。
这一定是小乞丐平生吃得最好的一次,他吃完一只完整的烧鸡,傅义没吃完而剩下的三份之一只烧鸡也被他吃掉了。
他吃得太饱,又喝了不少酒,酒足肉饱,竟醉倒在病床上,一眨眼就睡着了。
傅义陪他在病床上睡一夜。
第二天,两人早上醒来,外面没有下雨了,天晴了,傅义为他结算了医疗费和住院费,带他出了医院的大门。
在医院的外面,傅义问小乞丐:“你打算去哪里?”
小乞丐说:“俺四海为家,到处要饭,走过百条街,吃过百家饭,大哥,你跟我一起去要饭吗?”
傅义从身上几千元零花钱中掏出八张百元大钞,递给小乞丐,说:“大哥昨天开车不小心撞了你,这是大哥赔偿你的医疗费、营养费,精神损伤费,一共800块,你看够不够?”
小乞丐接过八百元钱,双手直抖,舌头打哆嗦,说:“大……大哥,你……是不是很有钱,再给我……我800块。”
傅义又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小乞丐,说:“我也快要跟你一样上街要饭了,等我上街要饭时,你会给我这么多钱吗?再给你200元,你走吧,等我以后有了钱,再遇到你,再还给你剩下的600块,现在等于欠了你600块,行不?”
小乞丐又从傅义手中得到200元钱,心花怒放,眼里的光芒像太阳一样闪亮,说:“行,大哥,你现在去哪里?”
傅义说:“我被赶出家门,跟你一样没有家,我现在去找我的新家,你走吧,等我找到新家了,又遇到你了,再接你到我的新家里去住。”
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离家的孩子在大街上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