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轻儿蹑手蹑脚的将一封信递给了沈越溪。
沈越溪轻车熟路的打开,赫连嘉静的字己跃入眼帘。
“越溪妹妹,近日朝中局势动荡,王尊已彻底打断了我赫连家的退路,朝中谣言你失宠,望你千万不要伤心。我近日直觉不太好,若我有不测,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不过,若有可能,还想与你再见最后一面。你若有空,明日子时,在消暑小筑见。”
沈越溪开完,将书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飞扬的烟灰,她微微闭了闭眼睛。
赫连嘉静一直说御千行是利用她,十二罗刹也如是说,她不信,因为她觉得御千行那样真心的对待不会作假。
“王尊,赫连嘉静已按计划到达了消暑小筑。”青艾看着御千行。此时夜已深,赫连嘉静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了半天,但这不妨碍他的计划。
赫连家已经风中残烛,不足为惧,今日他要跟赫连嘉静好好算算旧账。
雨似乎没有停过,赫连嘉静拿着一本书,看着窗外的雨,半晌没有翻动一页。
“小姐。”流珠有些恍惚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流珠你先下去吧。”赫连嘉静轻叹一声,合上了书。她话音未落,御千行已经走了进来。
“多如不见,王尊别来无恙啊。”赫连嘉静示意流珠退下,面上一如既往的端庄。
“我很不好,你应该是知道的。”御千行不紧不慢的坐下,淡淡的看着她。
“我倒真是没想到,区区的一个沈越溪,就让你神魂颠倒,顾忌了那么多年的东西,顷刻间什么都不怕了。”赫连嘉静笑容如花,脸上不见半分被拆穿的不安。当日在闽侯王爷府,她追逐着御千行的身影,却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对谁都情冷脸的御千行,看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跌倒,脸上是满满的关切然后他竟然去扶她!还跟她闻言软语。御千行从未这样对待过任何人,如今却这样对待一个野女人,她不甘心,她如何甘心!
所有的计划几乎是在那一夜就开始了,她要接近那个女人,她要让她痛苦!
“我也没想到,我放过你一次,却最终是养虎为患。”御千行冷冷的看着她。
“放过我?呵呵,毒是我下的,可是你没有证据,你只畏惧我赫连家的势力而已,谈何放过?”赫连嘉静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从小恋慕与你,所作一切皆是为你,为什么你要选沈越溪,她到底哪里比我好!”赫连嘉静一时歇斯底里:“你知不知道她试探我对你的感情的时候,那面目是多么狰狞。她竟敢跟我说会让我解脱!她凭什么让我解脱,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才是这禹虚海阁未来的皇后!”
“为我?为我就要下毒害我?呵,你连她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御千行面色如山,冷笑。
“那是个意外,他们只是说你吃了药之后,会散去功力,这样你就会更加依靠我,我不知道那是夺命的毒药!”赫连嘉静尖叫,哪里还有刚才淡定的模样。
她是被骗的,她爱御千行爱的恨不能为他去死。但是御千行始终只是跟她保持距离,她只有听爹爹的话下药,不为别的,只为他一旦弱势下去,就会更加依靠她,就会对她敞开心扉。
可谁知到爹爹的药竟然是慢性毒药!
御千行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由,冷冷的笑了起来:“倒是我辜负了你的喜欢?你既然知道痛失所爱的痛苦,又为何蓄谋接触越溪,让她变成如此这副模样!”御千行一把扼住她的脖子。
他可以不计较中毒的事情,但是沈越溪的仇,他一定要报!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赫连嘉静满脸怨毒的说着,御千行大怒,手上豁然加重了力道,赫连嘉静的呼吸顿时困难起来。
但是,她脸上却诡异的挂起一抹笑容:“咳咳……御千行,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咳咳,你们永远不会在一起,你永远不会被承认!”
“放肆!”御千行大怒,手上力度猛然加重。
赫连嘉静眼睛抖动,已经开始翻着白眼,但是忽然她剧烈的挣扎起来:“放过越溪……她,她是无辜的……你不要伤害……”她话未说完,已经生生被御千行掐断了气。
御千行松手,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最后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放过沈越溪,她是无辜的?
御千行皱眉,心中不安,立刻朝着清韵殿冲去。
“王尊,王尊,我看见沈姑娘朝宫外跑去了。”青艾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什么!”御千行面色陡变。
“我刚才和司恭返回的时候,看到沈姑娘发足狂奔,司恭已经跟上去了。”青艾沉声。
“追!”御千行冷声,飞速朝着青艾说的方向追去。
他明白,赫连嘉静竟然不惜用死,做了一个局!
沈越溪罗烟步运转,几乎是飞一般的朝外冲去。有侍卫想要阻拦,却根本赶不上她的速度。
她虽然功力大损,但罗烟布是基础步伐,所以并未丧失。
大雨倾盆,她眼中不断不断回旋着御千行冰冷的掐死赫连嘉静的那一幕。
赫连嘉静微弱的声音仿佛响在她的耳畔:“放过越溪,她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