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青纱帐都枯了,裸露出大片大片荒地,水渠里急流翻涌,土石杂物拥堵,雨水倒灌出来,本就泥泞不堪的土路被冲出条条沟壑。
农机轮子陷进泥里,走不成了。
一群小年轻下去推,没走出几步,又溺住了。
不远了,走路吧,不够折腾的。
四喜抹了把脸上的泥水,说啥也不推了。
刚才他站的位置不好,后轮一阵空转,给他甩了一头一脸的泥巴。
两个三轮调了头,说他们就在这儿等,再往深里走,怕是推都推不出来。
一群人出发时雄赳赳,气昂昂,这会儿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顶着大雨又前行了几分钟,土埂两旁横七竖八摆着许多辆自行车。
小波一群人艰难行进的背影出现了。
两拨人马会师,看到彼此都是一副泥猴儿样子,哄笑成一片,冲淡了出师不利的黯淡气氛。
顺着土埂开始上坡,抵达坡顶,往下一片开阔洼地就是万亩林了。
雨势凶猛,低洼处都积了水泊,大片红柳灌草伏倒,浸泡在水洼里。
另一边地势高处,已经站定一群人马,粗略看去,也有二三十人。
比人数,显然对面没有优势。
爱国还没来。
苏超说。
还有别的路么。
苏越问。
那边,绕河堤走,比咱们刚才的路能好些。
四喜往西指了指。
再等等。我那俩朋友也没到。
黑娃说。
咱这人马也够了吧。
苏越急不可待,抖出袖子里的柴刀。
对面过来了。
程远说。
众人眯眼望过去,看到对面坡上的人群顺着地势高处往这边走了过来。
啥意思啊。
苏越懵了,看那架势,不像开打的意思。
人群走近,众人发现不对了。
带头的是个没见过的小子,还有那个长了张女人脸的兰花花。
没见小辫儿和那个小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