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夫从伤者体内取出来三十几颗钢珠,压根没有弹片。
医生都门儿清,一眼看出这绝对是猎枪打出的子弹。
当班大夫上报给了医务处,做完手术就下班了。
赶巧那天受暴雨影响,卫生所线缆故障,停电检修折腾了好久,等恢复供电已经是深夜。
再等到全县通报案情,要求各地方配合排查,医务处想起这茬时,病房已经人去无踪。
程远被郝爱国安排在乡下一个朋友家里。
后半夜,苏超、郝爱国、苏越、四喜、小波五人相继赶到汇合。
小波本来不想跑路,他觉着自已是在校学生,就算查到自已身上,就说跟着打群架来着,顶多教育几句,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结果还没到院子门口,就看到父母被公安带上了车。
小波这才意识到不妙,扭头遁入人群溜了。
程远情况稳定了,运气还算好,猎枪锯短了枪管,中远距离射击杀伤大打折扣,加上红柳丛也给他挡下不少力道,钢珠入体不深。
性命无虞,留疤是没办法了。
苏超揭开被子看了眼,整个右半边身子都缠满了纱布,缝隙里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针脚。
超哥…大伙儿都…咋样……
程远麻药劲儿还没过,迷迷瞪瞪,口齿不清。
你好好睡着,大家都没事。
苏超安抚了一阵,程远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们几个都是点皮外伤,针都不用缝,自已买了碘酒擦洗一通,裹了点纱布完事。
尤其苏越,好像就下巴挨了一肘子,几乎毫发无损。
哥,小山跟黑娃咋办。
苏越见程远没有大碍,放下了心。
先操心咱们自已吧,咋办,捱着呗。
等风头过去再想办法吧。
郝爱国说。
回头想想办法,看能找到那个刘忆苦不,他应该也跑了。
苏超忽然说。
咋?还没打够?
郝爱国瞪他。
不是。
苏超看了眼炕上昏睡的程远,想起了中午那一幕。
今天要不是他放那一枪,我和远儿可能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