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皱眉:“众卿平身!”
楚瑾浔说:“父皇有令,不必多礼,众卿平身!”
朝臣们恭声:“谢皇上,谢太子殿下!”
永熙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黑如锅底了。
他看出来了,虽然朝臣们称呼的时候,他在前面,太子在后面,但他们听命的是太子,恭顺的是太子,不是他这个皇帝。
他心中升起惊怒,他怎么忘了?
刚才上朝,太子没有和朝臣一起行礼,而是站在台阶下方,和他一起,接受了朝臣的行礼。
好啊,这是两年时间,翅膀硬了!
永熙帝的心中暴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龙椅的扶手,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仿佛在极力压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犹如寒夜中的霜刀,在朝臣们身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中找出这一切背后的根源。
然而,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事,脸上依旧维持着威严的神情,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嘴唇和紧绷的下颌,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楚瑾浔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神色坦然且镇定自若,这朝堂上的一切风云变幻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朝堂下的群臣,那些曾经对他有所质疑的老臣们,若是能适应他的想法,能认同并执行他的政令举措的,纵使有政风不同,但一心为国为民的,仍然站在这里。
那些食古不化的,守旧不知变通的,或者已经被架空,或者已经告老还乡。
朝中很多都是新提拔的年轻面孔,他们有干劲,有想法,有动力,有热血,执行力强,接受政令快,他喜欢用这样的人。
他心中清楚,今日永熙帝的归来,必然会察觉到朝堂上的这些变化,也定会对他有所猜忌和不满。
不过无关紧要,他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
永熙帝缓声说:“众卿,朕这两年养病期间,朝堂诸事皆由太子操持,如今看来,倒是颇有几分新气象。”
楚瑾浔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道:“父皇,儿臣承蒙父皇信任,得以监国理政。这两年来,儿臣深感责任重大,故而广纳贤才,唯才是举,不敢懈怠!如今朝政稳定,事事有人做,事事皆在做,托父皇洪福,一切皆顺!”
“嗯,甚好。如今朕已还朝,太子不必再这般辛苦。”
众臣一听,不由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皇上突然回朝,几乎是突然袭击一般,原本就透着不寻常。果然,他是回来把一切权力从太子手中夺走的。
于朝臣们来说,他们更习惯于太子的雷厉风行,宽仁相济。皇上回来了,朝局难道又要动荡了吗?
楚瑾浔丝毫不意外,他神色平静:“理当如此!如今父皇龙体康复,儿臣自当将监国之权归还父皇,也好在父皇身边多多学习治国之道。”
永熙帝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太子谦逊有礼,朕心甚慰。不过,朕也听闻这两年间太子推行了不少新政,朕还需些时日了解详情,以便斟酌一二。”
他将目光投向朝堂下的群臣,“众卿家,不妨向朕解说一二!”
群臣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楚瑾浔拱手说:“朝中的大小变化,儿臣都以折子的形式呈告父皇,想是父皇养病期间不曾看过。不要紧,由儿臣向父皇细细讲解吧!”
永熙帝只觉得心中憋着一股气!
这朝堂还是他的朝堂吗?
这些臣子还是他的臣子吗?
楚瑾浔不发话,他们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