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上都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意来。
安王府。
楚瑾浔靠坐在锦榻上,面前一盘棋,吴禹行已经现了败势。
璟风在向他汇报外面的事。
他的手撑着额,缓缓问:“凌彦发现金玉楼了吗?”
“还没有,但咱们的人已经在布局引他去了!”
“行事小心些,引着他发现即可,咱们自己的人不必出面!”
“是,主子!”
吴禹行默然片刻,终是问出口:“主子,这么一来,咱们岂不是在帮六殿下吗?”
他隐隐有些担心:“这样一来,朝中的平衡被打破,就是六殿下一家独大了!但六殿下为人阴鸷,也不是好的储君人选啊!要是大殿下还在……”
他不禁又摇摇头,皇长子楚博望乃永熙帝原配发妻所出,永熙帝登基后,皇长子的母亲被立为皇后,楚博望文治武功都很出色,上书房的先生无有不夸的,而且仁心宽厚,本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人选。
但八年前,宫中突然出了一起巫蛊案,直指皇后。
永熙帝大怒,将其贬为端嫔,移居冷宫,现在人还在冷宫住着,疯疯癫癫的。
楚博望当年十六岁,突遭大变,主动请命去边疆。但仅仅一年,就传来噩耗,楚博望死于战场。当时敌方用了火攻,烈焰冲天,战场成了炼狱,楚博望所带的一支人马全军覆没。得知这个消息,端嫔就疯了,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楚瑾浔瞥他一眼:“放心,父皇春秋正盛,不会让一家独大的,你忘了,现在入局的,又多了一人!”
他落下一子:“咱们不是帮老六。肃清那些贪官,为的不是老六,是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如果我不出手,湙河两岸,每年要死多少百姓,淹坏多少农田?哪怕让老六占得好处,此事也不能不做!”
吴禹行默默点头。
主子所做的事,从来不是为了朝中权力,南夏看似四海升平,但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里早就破破烂烂了,是主子一直无声缝缝补补,无人得知罢了。
两天后,朝堂震荡。
工部侍郎王天全被抄家了,这好像是一个信号,接着,巽顺伯被夺爵抄家,庆山侯被夺爵流放,副都御史秦安淮被下狱……
他们的罪行公布,吞没湙河水利工程的银子长达数年,且形成了完整的贪墨链,其中涉及无辜人命一百零三条,贪墨的银子高达七百八十一万两。
而副都御史秦安淮,是秦太师的儿子,秦贵妃的弟弟,也是二皇子的楚麒安的舅舅。
秦太师因着儿子犯事,罪证确凿,无可抵赖,也不得不引咎告老还乡。
秦贵妃也因此惹得皇上不快,贬为秦嫔。
这朝中的天,还真变了。
早前,二皇子楚麒安占着长的身份,在外又有贤王之名,是争夺太子有力的人选,朝中不少人已经暗戳戳地站了队,现在却要连肠子都快悔青了。
连秦太师和秦贵妃这最有力的两大助力都垮掉了,楚麒安等于被削去了左膀右臂,他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