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军器监的一桩倒卖军械事件,致南疆战败,死了三万人。
本来被岁月掩盖。
打了败战的将军被斩首,哪怕他死时一声声喊冤,说非战之罪,是军械陈旧残损所致。但那喊冤又有什么用呢?哪个死囚临死不喊冤,不推卸责任?
但现在,这个案子被凌彦翻了出来,因为他已经拿到一份关键性的证据。
那份证据,出自威远侯府。
颜啸祯做梦都没想到,他不想最后成为别人的替罪羊,才留下的证据,成为让他无力回天的确凿罪证。
这件事颜啸祯自己当然也是捞了不少油水的。
可谁料都过去五年还会彻查?
他原本还想着,等风头过后,要凭着他留下的东西,换一个好点的前程。
或者,为他儿继泽,谋一个更好的出路。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他被下狱了。
牢狱深深,霉气扑鼻,黑沉不见天日。
颜啸祯面容憔悴,眼神呆滞。
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其中有两样将他定罪的证据,他收在书房,应该没有别人知道才是。
除非,他的府里出了内鬼。
不,也许不是他府里的证据的原因,而是别的地方出了纰漏。毕竟经手的人多,不论哪一环出现问题都是有可能的。
他这边痕迹抹得干净,别人未必!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狱卒喊:“颜啸祯,有人来探监了!”
颜啸祯一怔,他下狱都已经几天了,当时被抓走时,张柔是看见了的。他以为张柔会来,但张柔一直没有来。
是因为她要照顾继泽,所以今天才有空过来吗?
他得告诉张柔,让她安心。他已经为他们母子做好了打算,那个宅子的地契早就交给了张柔,他还另外为他们备下了银钱。
只要张柔好生照顾好继泽,等他出去,他还是要把继泽请封为世子的!
在昏暗的光线里,他看见一个走近的妇人身影。
当灯光渐渐凝聚,她的脸容出现在眼前时,颜啸祯怔了怔,是田佳滢!
她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着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个食盒。
颜啸祯独自在暗无天日的牢中,孤独无助,没有人来看他或是问候,他一个人在里面几乎发烂发臭了。
看见田佳滢时,眼里不由发光,虽然不是他念着的,更想见的张柔,还是让他心中一片温暖和感动。
他扑上前去,双手抓住栅栏:“阿滢,阿滢,果然还是你对我更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消息的?府里一切还好吧?”
田佳滢笑了一声,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笑容阴森森的。
不过颜啸祯一点也没注意。
看到她的食盒,他很自然地开口:“阿滢,还是你懂我,这牢里的饭就不是人吃的。这些天,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田佳滢并没有急着走过去,她直直地盯着颜啸祯:“侯爷,咱们的昌儿呢?”
颜啸祯不甚在意地说:“我已经派人送他回老家了,他在那里学做生意,以后也能混口饭吃,反正他仕途断绝了,留在京城也是无用。”
他甚至有些高兴。
如果他的是真的定了罪,搞不好要抄家,还好之前早早的就送了银子和人回到老家去。
禄昌在老家学做生意,也是保存了他颜氏血脉,还有继泽暂时还没有认回来。抄家获罪,也不会把继泽算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