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宁伸手将那东西抓住,原来是绸布扎成的绢花。
就在她分神的时候,这些举子们提议玩飞花酒令。
一人站在亭中,将绸布绢花抛向众人,谁接到谁就得即兴作诗一首,或者罚酒,总之是上才艺。
这是最容易调动气氛的玩法。
颜曦宁看着手中的绢花,自然不会扫大家的兴。
她目光扫过全场,众举子们果然一扫之前的低迷,此刻颇有一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迈。
她笑着说:“那我就在各位面前献丑了。”说着,她便走到放文房四宝的桌边,提笔,蘸墨,略一思索,便下笔了:
“黄金榜上姓名彰,贺语纷纷满华堂。
十载萤窗终有报,一朝雁塔著荣光。
才如美玉经雕琢,志似青云任翱翔。
美酒三杯同醉处,春风得意韵悠长。”
纸上墨迹淋漓,字字有力,每一笔画皆有神韵。
她将写好的纸放在一边,又在另一张纸上写:
“科举风云岂足哀,一时折戟莫徘徊。
青山有梦终无悔,壮志藏胸亦可怀。
三载勤修书作剑,九霄待跃志为阶。
重来试看题名处,笑把辉煌岁月裁。”
这两首,一首是贺高中的袁颐鸣等人,一首是鼓励落第的众人,也算是用心巧思。
那些举子们凑近来看,眼里都有异色。
先不说诗如何,光这一手字,就是大家手笔。
有人突地说:“笔锋所至,穿云裂石,仿若龙蛇之舞。状元楼三个字,莫非就是出自宁公子之手?”
众人亲眼见她所写,只觉得眼瞳震撼,都说京城卧虎藏龙,果然是半点不假。
有人问:“宁公子,你诗才敏捷,见解独到,字字珠玑,必是学富五车之人。为何你不参加科举?”
颜曦宁倒也想啊,可这个世界还没进化到那阶段嘛。她笑着摇头:“家有祖训,入仕不行商,行商不入仕。我选了商!让各位见笑了!来,大家继续,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楚瑾浔看着人群之中侃侃而谈,潇洒自若,大方自在的锦衣公子,眉眼间带着清浅笑意。不过,他面前的酒壶被不经意地放远,换成了一壶清茶。
有一次,绸花落到楚瑾浔的手上。
楚瑾浔也是随手挥就:
“病躯常绊亦疏狂,志在天涯万里疆。
欲凌绝顶观沧海,思驾轻舟探远方。
身如逆旅经霜苦,心似骄阳破雾光。
莫叹崎岖行路难,豪情满溢向苍茫。”
这首诗赢得众人一阵掌声与赞叹,病体难挡意气扬扬,这让落第的举子们都觉得十分振奋人心。自然又为这聚会添了一波小小高y潮。
这场宴从午时一直摆到灯笼挂起,菜都添了几回,酒了喝了十几坛,众举子们十有八九都醉步踉跄,但却十分尽兴。
让小二把举子们送回房间去,颜曦宁一转头,就看见楚瑾浔站在一棵花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