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如水洗,冲着电视摇头,“别,您别这样……”
郑奶奶身边又围上来数位老人,对着镜头逐一做着自我介绍。
“我们都是小萤儿出钱赡养的孤寡老人,是小萤儿让我们能安稳的住在这里,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要挨骂?”
电视里忽然穿插起我在网上的恶评截图。
贱人,恶女,烂货之类词被放大加粗堆叠着铺满了电视屏幕。
随后又出现败家女被恶搞的遗像,被P的柠檬图,各种上供的图片……
本以为内景主持人要说些什么,但没有任何解说,只有不断响起的歌曲。
节目仿佛隔空伸出了一只手,解开了我礼物盒子上的缎带,露出了我内里的伤痕。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画面又转到类似黄土高坡的地方,“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对着镜头说道,“小萤儿姐姐,我是红红,我已经是初中生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未来我会努力读书,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争取去京中看你,看溪溪,看小温叔叔……”
最惊讶的是杨村长也出现在了镜头里,“额是大林庄的村长,额叫杨广安,记者同志,你照照那条路,那就是小萤儿来了后,他们出钱给修的,叫萤光路!”
我睁大眼,擦了把湿漉漉的脸,还真看到了一条拓宽的水泥路。
“记者同志,还有庄子里,你用镜子多照照,那边都六六的了!”
杨村长在镜头里说道,“小萤儿啊!额听说了你的事情!那帮人骂个球!他们说话都把不住个稀稠!这么热心肠的孩子也骂!莫天理了嘛!小萤儿啊!额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你的事情会过去的!你看看额们庄子里,下雨咧!哪里都要六六的咧!”
我吸着鼻子又哭又笑,“看到了,六六的……六六的……”
杨村长对着镜头忽然一挥手,“雄鸡一唱天下白啊!”
“嗨嗨嗨~嗨!”
曾经的锣鼓队又出现了!
电视里是锣鼓震天,鼓手们站在高坡之上,姿态飘逸又硬朗豪放!
鼓槌上的红绸飞舞着,宛如吐艳的火凤,盘旋在青天之下,气势恢宏!
“……”
我佝偻着脊背,哭得情绪崩溃,鼻血嘀嗒嘀嗒的落地。
陆续又出现了很多我不认识的孩子,都在朝我表达着感谢。
末尾又出现了小真,对着镜头,她先是展开了一副翠竹小品画。
随后她呼出口气,嘴张了张,很艰难的发出声音,一字一顿道,“谢万萤,这是我送给你的画,你永远是我的冤种朋友,我愿意分你半张床,我想保护你,我、爱、你。”
她说话了!
小真说话了!
就知道她一定能说话!
我牵着唇角笑着,手朝电视屏幕伸了伸。
直听着脑海里传出‘啵’~的一记水泡破裂音。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