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萤儿……”
踩上台阶的时候,戚屹候还挣扎着要起来,“哥陪你。”
“不用,你歇会儿。”
我看向他,“有些事能陪,有些事不能陪,侯哥,你知道我更怕什么。”
比起我自己受伤,我更怕家里人受伤,比起我死,我更怕身边人死。
压垮我的,从来都不是苦难,而是苦难包裹的情意,是能杀死我自己的内疚之心。
侯哥半趴在台阶上,红了眼眶,“好,哥不给你添麻烦,你去吧。”
我没再言语,进到大厅略有怔愣,里面竟然很干净。
想不到慈阴还是个讲究人,借个地方约会,还把这里给打扫了。
边边角角的米田共都不见了,就连破桌子烂椅子都被挪走了!
我琢磨着要不要上楼,随即听到吱呀声响。
转过脸,就见大姐推着个轮椅从一旁的走廊出现了。
瞳孔微微缩紧,我视线直接锁定在轮椅上,那上面坐了个小山般的人。
之所以用‘小山’去形容,是那坐姿真的很像一堆,没骨头似的,完全摊在轮椅上。
用我们那边的地方话讲,她哌哌在轮椅上,跟呔歪鸡崽子似的!
穿的还是一身黑色的袍子,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围着黑色围巾。
好像那外國妇女,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过咱说实话,人外國的女子罩着围巾,露出的眼睛都很有异域风情,深邃迷人。
轮椅上的这位只让我看到垂垂老矣。
露出的是正宗的老么咔哧眼!
这形象算让师父说准了!
捂这么严实,她身上肯定得烂到没眼看了!
最一言难尽的是她还传递出一股子香臭香臭的死味儿!
应该是想掩盖身上的腐臭味儿,所以她喷了很多香水去镇压。
感觉特像是粑粑被喷了香水,粑粑不但没变香,还把香水给污染臭了!
思维跳跃间,我还看了眼大姐,挺佩服她,跟在这样一个老太太身边,她是怎么做到不干哕的?
“老三!你看到神尊奶奶真身了还不立即下跪!”
大姐推着慈阴跟我隔了段距离停下来,“快求神尊奶奶网开一面原谅你!”
啥玩意儿?
是不是搞反了?
我舌尖顶了下木涨涨的半边脸,“大姐,应该是你们下跪祈求我的原谅。”
“哎呀我的天,你这死脑瓜子,我真服了!朽木不可雕也!”
大姐翻了个白眼,“小妹!你快去照照镜子吧!都成猪头了还在那……”
“胜男啊,你稍安勿躁,你这妹妹她自诩正道,早就被谢逆给教傻了。”
慈阴倚靠在轮椅上,手从袍子里拿出来,先是抬手打断大姐的话,又对着我冷笑道,“谢万萤,你倒是又让本尊高看了一眼,没起势还敢来见本尊?”
我看到她手露出来,心头抑制不住的一阵膈应!
太开眼了,活这么大真头回见到手能溃烂到淌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