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的母亲对于这位官家小姐儿媳一开始是捧着的,因为她存了和儿子相同的心思,以为李员外郎会为女儿低头。可等了一年都没等到李家人,她就不耐烦了。于是,过了一年清苦却还算安逸的生活李小姐就见识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从未干过活的她,被逼着下地,被逼着下厨,被逼着给全家人洗衣做饭。晚上,她还要承担起给考生传宗接代的重任,任由男人发泄兽欲。很多时候她明明已经累得不行了,考生也不放过她。甚至有一次她发起了高烧,考生感受到她滚烫的体温之后,非但没有立马为她去找大夫,还异想天开地感受一下发了烧的女人尝起来是什么滋味。那一次,李小姐头一次品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后悔了。可她拉不下脸去找家里人帮忙。最重要的是,她虽然在村子里呆了一年多,考生却一直没有跟她举办婚礼。有一次她愤怒之下询问此事,考生却冷笑着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想当妻?不过是个妾罢了,要什么婚礼。”李小姐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她再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她想回家。可让她崩溃的是,她那时竟然怀了考生的孩子。更让她崩溃的是,狗男人勾搭上了当地的一个富家小姐,将对方哄得团团转,女方家里也愿意为他铺路。于是,考生和富家小姐成亲了。那富家小姐知道考生家里有个小妾,并未放在心上,还理所当然地指使李小姐干活。可怜李小姐孕期的时候各种反应都很严重,却还要伺候这一家子的饮食起居。她再也受不了了,她想回家。最主要的是,她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她已经察觉出来了,那正妻不会允许她生出孩子。可惜,从狗男人决定要另娶开始,就决定放弃李员外郎这条路了。既然决定了要放弃,就不能让李家知道李小姐的真实处境。否则,五品大员一怒,他一个小小的考生,哪里承受得住?他不再让李小姐出门,只让她在院子里伺候一家子的生活。若非李公子实在担心妹妹,不顾父母的反对来到了考生的村子,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千娇百宠的妹妹如今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生活。可他还是来得晚了。那一日,李小姐临盆。正妻不想让她平安生下孩子,买通了稳婆想要来个一尸两命。幸好李公子及时赶到,而且因为听说妹妹有了身孕带了大夫。可惜,被稳婆耽搁了太久的时间,大人和孩子之间只能保住一个。李公子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妹妹。李小姐醒来之后,得知自己生了个死婴,便疯了。后来,李大人报复了那一家人,让那考生彻底断送了科考的可能,还让人查出了富商家偷税漏税、贿赂官员的证据。富商家的经商之途也断送了,坐牢的坐牢,赔款的赔款,偌大的家底彻底断送,一朝变回了贫农。可惜,有什么用呢?李小姐的人生,彻底被毁了。李员外郎说完,眼神悲戚道:“自打那时候开始,小女的神志就一直不太清醒,平日的时候还好,虽然浑浑噩噩的,却也安安静静。”“可一旦看到或者听到有关于孩童的事情,她就会情绪激动。”说到这里他心头忍不住有些懊恼。他也是高兴的昏了头,竟然忘了家里还有个不能听到任何关于孩子的字眼的女儿。也不是彻底忘了,只是他早就吩咐了下去,生孩子的事情不能在女儿面前提起,所以压根儿没料到会出纰漏。很快,宋捕头就问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李小姐在自己的地盘里活动的时候,有两个粗使婆子在附近干活。两人没注意到李小姐的靠近,只自顾自地说着府里的喜事。李小姐一听到府里有新婴儿就爆发了,口中喊着“我的孩子”,就在府里发起了疯。李员外郎听完,更是冷汗涔涔。这还真是,防不胜防。这事儿倒也怪不得那两个粗使婆子,毕竟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只能说一切都是意外。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带着宋捕头赶了回来,儿子的小命就要交代了,他就直呼阿弥陀佛。须臾又想到:“不对,应该多谢虞郎中。”事后,李夫人也知道了是多亏了虞知意的提醒府中才免了一场劫难,又听自家相公竟然还怀疑虞知意,忍不住拧了一把他的耳朵:“虞郎中的大名都传遍了盛京,多少人想要找她指点祸福吉凶都找不到门路,你竟然还敢怀疑她?”“我告诉你,要是今日我儿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李员外郎急忙护着自己的耳朵:“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我这就带上谢礼上门拜访去。”李夫人冷哼:“这还差不多。”要不是她还得照顾儿媳坐月子,她就亲自去了。李员外郎上门的时候,虞知意正和红鸾商量正事。她们之前想要给意鸾慈善找坐镇的郎中,这事儿遇到了麻烦。稍微有点名望的大夫大多都自己开了医馆或者是去了有名的医馆里坐诊,而没有名望的,大多都是还没出师的学徒。虞知意倒是不介意让他们慢慢积累经验,可至少,也得找个能够独立处理各种疑难杂症的大夫才行。偏偏大部分的大夫,都不愿意给一群老弱病残治病。尤其是那些残疾人。他们根本就治不好。还觉得虞知意是在异想天开。红鸾的狐狸眼里满是无语:“这些人真的是,给他们现成的积累经验的渠道都不要。”虞知意说她能治好那些残疾人,别人不信,她信。而且她也明白虞知意的顾虑,所以对于另外找大夫的事情是持支持的态度的。但这种事情,光是她相信也没用啊。虞知意见她腮帮子鼓鼓的好像一只小青蛙,忍不住轻笑:“没关系,总能找到的。”红鸾还是很不爽。虞知意想了想,递过去了三枚铜钱:“你心里想着找大夫的事情,随意扔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