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声音沉沉传过来:“随她。”
闻言,张维新只好不再说什么。
临走时,张维新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这确实是个老居民区,楼层不算高,且墙皮已经开始剥落了。
眼前划过沈稚刚才那坚决的面庞,他心里难免觉得唏嘘。
每一次见面,张维新都能认识到沈稚新的一面。
本以为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可分明眼里有着一股子傲气,时不时莽撞地往外冒。
他以为,她该是曲意逢迎的那种女人,可几番见面下来,却发现自己错了。
沈小姐确实与众不同。
……
搬回外婆的房子,沈稚将之前的水电费都补齐,又花了一整个下午打扫了一下屋子。
太长时间没住,到处生了灰尘。
等清理出来以后,才发觉这房子显得有些空。
这是她和外婆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每一个物件都生了感情。
她记得,自己当年还没柜子高,外婆就搬个椅子让她坐在柜子旁,将削好的苹果一块块喂给她吃。
“乖阿稚,吃苹果,吃了苹果长高高。”
祖孙俩过得节俭,但外婆总担心阿稚长身体的时间缺少营养,时不时地会给她买水果回来。
没吃过什么昂贵的热带水果,只是几块削得雪白的苹果肉,也让她甘之如饴,还会提醒让外婆也吃点。
外婆总摸着她的脑袋,笑吟吟的说:“阿稚长身体,阿稚吃了外婆才高兴。”
那时候也不觉得日子苦,只觉得和外婆待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而如今,换做成了外婆的身子佝偻下去,常年坐在轮椅上。
没柜子高的人,成了外婆。
她收回思绪,擦柜子的抹布更加用力。
柜子上的沟壑,被擦出一道又一道的水印。
……
后面的几天里,日子都过得很平静。
沈稚两点一线,白天在公司里写曲创作,录新专辑;晚上回去休息睡觉。
周末还会抽空去陪一陪外婆,和她老人家说说话。
这期间,没有人再来联系过她。
无论是周澜,还是孟亦白。
没有人再追究她为什么买那束花,也没有人来给她当时被误会而给个清白。
似乎从那件事情之后,沈稚就已经逐渐从孟家的那个圈子里淡了出去,和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再相干。
这天,她正在公司电脑上翻找之前存的一版曲谱草稿,忽然弹出了一则社会新闻。
版头的标题里,有着“孟亦白”的字样。
“惊!孟亦白对周氏部分股份投资大幅度缩水切割,圈内人声称,或与夫妻婚变有关!”
婚变?
难道孟亦白和周澜之间出现了隔阂?
她下意识的想起,那天晚上孟亦白冷静的对她说:“你只需要说实话,其他的我自会求证。”
是他求证出什么了吗?
沈稚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