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白无可无不可地说:“也许是看你可爱。”
沈稚脸颊烫了一下,“嗯,我也是这么跟外婆说的。”
“可外婆说,仗着漂亮和可爱来换取利益,是最廉价的一种交易,时间久了也会贪得无厌。”
她眼睛亮晶晶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满足只得到一个苹果呢?如果有一天,那个叔叔给了我更昂贵的礼物,我又用什么来交换呢?”
沈稚也学着孟亦白的样子,面朝着水面,手搭在栏杆上。
她看着远方,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变得贪得无厌,那该怎么办?”
孟亦白觉察到什么,抬起眼。
沈稚依旧看着水面,“所以,我只想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能经得起诱惑的人。
自己没有黎绪那么清醒,也没有闻少庭那么圆滑。
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奢望。
能过好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外婆能健康长寿就已经很好了,日子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想。
孟亦白瞥了她一眼,沉默了一瞬。
他见过太多贪得无厌的人,唯独没见过沈稚这样一本正经的问“如果我变得贪得无厌,该怎么办”的人。
孟亦白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为了外婆,她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他们的交易。
孟亦白声音沉沉,“贪得无厌又如何?我给得起。”
他确实有说出这种话的底气。
沈稚觉得心里空了一下,随后她摇了摇头,“可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孟先生。”
她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水面被吹起涟漪,凉爽的水汽被风带过来,拂过面颊。
起风了。
夜越来越深,温度也已经开始下降,不再觉得燥热。
沈稚抱着双臂,搓了搓露在外面的胳膊,“十分钟到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孟亦白伸臂,将她拦住。
沈稚脚步一顿,刚要抬头看过去,下一瞬便被捉住了手腕,被拉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