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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还不吹响号角,告诉大军敌将已被我们全部击落水中,让他们快点协助作战。”
听到姜泠的话,原本正拿着软刀对着姜泽落水之地发呆的温荣如梦初醒,连忙让自己舰上的号角手吹响号角,告知盟军可以全面进攻了。
“姜泽已被击落水中,盟主,此时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
看着姜泽被挑落水中,安存德难掩满脸的喜色,迅速向邓焕金提议再度加速前进。
“温荣怎么不让人补刀?可惜了。”与安存德的兴奋不同,商怀仁却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看出邓焕金此刻很是看重温荣,大有战斗一结束就要将其收入麾下的打算,所以并不敢将自己看出的端倪直接道来,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了一句,这样的话,无论温荣是有意还是无意,最终都怪不到他的头上。
“这确实很不对劲,刚刚姜泽落水的地方刚好有我们的一只斗舰在那,怎么不让人补上一戈呢?那样的话,姜泽必死无疑。”随着距离的靠近,邓焕金也发现前方的战斗不太对劲,很多明明可以置敌人于死地的机会,就这样在看似无意的情况下错失了。
不止他们,对方也是如此,一直这样你来我往的近距离搏斗着,一路看来,最激烈的战斗竟然是最开始斗舰撞击的时刻,此后双方就进入了短兵交接的胶着状态,而且除了最初倾覆的那几只斗舰,似乎也没有太多的人在此战中死去。
听到邓焕金这样说,安存德也按捺住自己兴奋的心情,凝神审视了一下战场情况,似乎还真是这样的。
“温荣不会是太子的人吧?”后知后觉的忍不住问了一句,迎来了身旁两人注视的目光。
“不可能,我了解过温荣的背景,起码在水战之前,他都没有接触过太子方的任何人。”
“那就是他刚刚被策反了?”
“这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他们三人猜测为何会出现如此奇怪的战况之时,听到了温荣舰上向前的号角声,他在催促着他们进攻。
“接下来怎么办?”
安存德看着前方的水域,感觉天与水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罗网,等着他们自动投入,三年前在历州渡感受过的胆战心惊,又一次袭上了他的心头。
“继续前进,我倒要看看,这么短的距离他们还能搞什么名堂?”
邓焕金也没想到出战前还好好的温荣,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敌我不明之人,当下也来了脾气,他到中原这么多年,哪里吃过这种亏。
在他的命令之下,运载着大军的船岛继续前进。
商怀仁本有些担忧,但看看温荣的船队已经到了只距渡口三百余米的地方,他们追击上前,遭受的攻击无非就是来自城墙上的投石和箭雨,顶多再加上安存德信誓旦旦所言的遇水不灭的火箭,但是他们的船队如此庞大,又身处水中,他倒是不相信什么火能把他们一把子烧精光,而且,对方真要以此攻击他们的话,自己的斗舰也是保不住的,毕竟都身处水中,又能躲去哪里呢?
除非虞煜还能再次触发踞牢关前的天地异象,否则今天只有身死的结局,感受了一下四周毫无风动的迹象,商怀仁遂将心放了下来。
“他们怎么改阵型了?”
传递完消息继续追逐着斗舰演戏的温荣突然发现,盟军船岛虽然在加速前行,可移动中船队的阵型却做出了调整,原本位于船岛四周用作平衡的楼船,除了搭载邓焕金的那一艘,其余的都全部移到了最前面。
而斗舰们则一边给楼船让位一边解开了自身系在其余斗舰上的牵引绳,行至距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的时候,整个船岛的新阵型已经形成,除去楼船和最靠近民船的那批斗舰上还系着牵引绳,其他斗舰的绳子已完全解开,虽然依旧躲在楼船之后不上前,但一旦遭遇战斗,就能不受任何牵制的迅速出击。
“因为你演得太假,被他们发现了了呗。”姜泠看到对方阵型改变,心中倒没有生出太多的波澜,反正诱敌深入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是该执行反戈一击了。
“敌军的船队阵型怎么改变了?”
渡口上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虞煜思索了一下,意识到姜家姐弟联手做下的局已被对方识破,估摸了一下敌军的速度,应该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追上己方及姜泠的斗舰,反正他们现在已进入城墙投石器械的攻程,完全可以将己方的斗舰全部撤回临水的邬堡之中,从涵洞到里面特意在修建时留出的泊船港湾,已能容纳千余艘斗舰,他们从历州渡夺来的楼船,也正停泊在这个港湾中。
于是,他迅速示意城楼上的乐镇,让他鸣金通知江上的姜泽收兵。
“怎么突然鸣金了?”
正打算带队出击一波的姜泠听到敲锣声,蹙眉回头望去,不知道渡口之上的虞煜又在搞什么鬼。大声招呼着让她跟随他们的斗舰撤退。
本想打一波的姜泠有些不甘心,自幼受家风熏陶,她可看不惯戎狄人在他们的土地上招摇,但既已打算协助虞煜复国,她虽还没带兵投入他的麾下,却也知道他发出的军令自己是绝对要听从的,只得狠狠瞪了渡口上的虞煜一眼,下令己方斗舰迅速跟随姜泽他们撤回邬堡之中。
“可恶!对方鸣金收兵了。”眼看自己即将到达温荣船队所在地,却突然听到渡口之上传来震天的锣响,然后眼前的斗舰就迅速向着临时的邬堡撤去,温荣率领的斗舰也跟在其后,气得邓焕金狠狠砸了一下身前的船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