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我拉住了他的手,轻声问道:「周彦,你还没准备好吗?」
他身子一顿,没回答我,也没有回头,抽离了我的手。
那晚我独守空房,夜里起来修剪了烛心。
红烛火苗又簇簇燃气,欣欣向荣。
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房门又突然被人踹开。
我猛然惊醒,看到的是喝的醉醺醺的周彦。
他站在床边看我,目光染了醉意,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情绪,还带着一丝茫然。
未等我起身,他突然上前钳制了我的双手,欺身压了过来。
然后他颤抖着眼睫,呼吸温热,含着酒气吻在我的唇上。
浅尝即止的一个吻。
他又将头埋在我的颈间,冰凉一片,声音喃喃:「俭俭,俭俭……」
惶惶如孩童,连身子都在轻颤。
他哭了。
我心里骤然一痛,红着眼圈,一边流泪一边抱紧了他:「我在呢,周彦。」
可他却恍若未闻,在我颈间抽泣,一遍又一遍呢喃:「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要你的阿彦哥哥了,你从前不是最喜欢我吗,俭俭,你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可以改的,俭俭,我可以改,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好不好,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俭俭,你可怜可怜我,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是你说的不会回头,说过的话怎能轻易反悔,阿彦哥哥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周彦抬头看我,幽暗灯光下,他的神情无助至极,一边笑一边落泪,然后慌乱的去脱自己的衣服。
「你在怪我对不对,当初你说圆房,我只是没准备好,不知道怎么以残缺之身面对你,净身时连伤口都是你上的药,我都知道的,我只是自卑,觉得自己破败不堪,配不上你的喜欢。」
「俭俭,我没做好准备而已,并不是与你生分,现在我与你坦诚相待好不好,我脱光了给你看,只求你别嫌弃我,不要再离开我,俭俭,求求你,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别不要我……」
周彦颤抖着手,动作慌乱的去脱衣服。
我制止了他,将脆弱不堪、如失了魂的他抱住,手轻拍在后背,轻轻说道:「阿彦哥哥,你醉了,睡吧,咱们来日方长,俭俭唱歌给你听。」
我唱了首幼年时李妈妈哄我睡觉时的曲子——
萤火虫,夜夜红。
公公挑担卖胡葱。
婆婆养蚕摇丝筒。
儿子读书做郎中。
新妇织布做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