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大概是钟岸过分思念,也情深如此,所以抱得太紧太紧。她索性不动了,乖乖地埋入他的怀中,耐心地听着他说的话。
听完以后,叶微舟先是撇嘴道:“你的心跳得好快……”
钟岸微微一愣,又听见叶微舟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住了。”
钟岸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手上搂抱的力道缓和下来。
叶微舟终于有了机会,使劲地抬起头,望向了他的脸。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不准再骗我。我不是一个不能和你同甘共苦、共同进退的人,我什么都不害怕。”
她的神色如此认真。
钟岸的心思忽然剧烈颤动起来。
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太太,将会与他相伴一生。欺骗、隐瞒她,真的好吗?叶微舟对于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又是否真的相信她?
医院里,那个凄惨大哭的女人说,爱是包容。
如果爱是包容……
钟岸受到某种情绪的驱使,张了张嘴唇,有什么话语呼之欲出。他想要告诉她。
然而就在此时,钟煜飞也快步上了二楼。一边上楼一边说:“刚才二叔往我们这里送了个年轻人,说是家里父母都死了,蛮惨的,希望能在长生航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见到拥抱着的钟岸与叶微舟时戛然而止。
钟岸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钟煜飞笑得很抱歉,“我马上走,马上就走!”
“别走。”叶微舟开口说话,一边从钟岸怀中退了出来。
钟煜飞停在原地。
叶微舟笑眼问他:“二叔送了个年轻人过来?”
“是啊,”钟煜飞应了一声,“说是生活有些不顺,但是人又很是不错,希望能安排在长生航运做事。”
钟岸大概猜到了那个年轻人真实的身份,但只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叶微舟点点头,又问:“那二叔呢?”
钟煜飞道:“二叔应该已经在码头了。他不是今晚的航船吗?”
“我都忘了,他又要走。其实他和我说过,但是好像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我的记性越来越差……”
“舟舟,去休息吗?”钟岸在她身后开了口。
叶微舟应了一声。
即便相信爱是包容,但钟岸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告诉叶微舟。
时日渐远,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轨上。就好像卧病在床、愈发沉默寡言的钟归璨偶尔会抱着洋娃娃,坐到楼梯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偶尔钟岸抚摸着叶微舟隆起的腹部,也会想起医院里嚎啕大哭的那个女人。
八月初,钟岸与叶微舟同床而眠。
清晨时许,不知是否噩梦缘故,钟岸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叶微舟痛苦地挣扎了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钟岸本就睡眠极浅,当即柔声问:“舟舟?舟舟你醒了么?身体如何?”
叶微舟红着眼睛看他:“钟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