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在朝那牧场的山野地,银色的世界里,少男少女欢快的笑声在谷地响彻,雁儿自我陶醉在雪地上翩翩起舞,公孙袤看呆了,心想,她简直就是天使啊!
——他们欢快地奔跑,奔跑着,累了仰躺在雪地上。上方浅灰色天空,有一只苍鹰在盘旋、扶摇,凄厉的鸣叫声在山谷阵阵回荡。
想到这,雁儿扭头往殿里走去,阿多木的叫声她也没有听见。
她坐在那里发呆,脑子纷乱,不知在想些什么,毫无头绪。
不知过了多会,一阵悠扬的洞箫又在焉支城上空响起,那是雁儿又在抒发心底的情感。人的一生有太多琐事,也有诸多烦恼,同时也太过乏味,会让人感到寂寞、冷清、烦闷,特别是像雁儿这种王妃过着衣食不愁的日子,操的心不多,有着大把的闲暇时间,感到生活单调,却又不知该怎样丰富,留给她的无形中多了一些哀愁与惫懒。她羡慕男儿们披挂上阵,该当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即使不被后人称颂,那也至少经历过了金戈铁马的壮志豪情,生命便多了色彩,也不枉到世上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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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她的日子依旧如常,昼夜在平凡中更替,和昨日没了两样。
接下来的天气变得愈发糟糕,一到夜里便是狂风大作,呜呜的风声让人心焦,雁儿更是为远方出战的人担心了。
“听外面风很大。”雁儿忧心忡忡。
“可能是有暴风雪。阏氏又牵挂王爷了?”阿依接话。
雁儿说:“这么恶劣的天气,我们裹着皮裘还嫌冷,何况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打仗……”说着雁儿为身边睡着的阿多木往上拉了拉盖着的皮裘。
雁儿心绪有些不宁,她站起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索性往殿外走去。
阿依问:“阏氏,你这是要去哪里?”
雁儿说:“我出去走走。”
“外面冷,把斗篷披上。”阿依急忙跟上。
出了大殿,雁儿信步往茅草屋走去。
阿依挑着灯跟上来提醒:“阏氏是要去看程崮吗?”
雁儿这才停下,忽然反应过来:“我就是随便走走,怎么往这边走了。也好,有好长时间没去了,不知他……”
阿依说:“阏氏,程崮不在茅屋。冬天房子盖不成了,程崮去放羊了,他住在羊圈的茅屋里。”
“哦,我都忘了。”
她和阿依侧转身子往羊圈方向继续走去。
雪地上没有脚印,走起路来倒也不滑,快到羊圈时雁儿迎面遇见骑马走来的若褆。
“阏氏,这是要去……”若褆下马,施礼。
“我哪也不去,就是随意出来走走。”
雁儿头戴银狐皮帽,一张因冷风下粉色的面孔让若褆眼睛发亮。她的一颦一笑,那微弯的唇角,霎那间展露清雅的绝美,浮现一种淡淡的妩媚,使若褆不由多看几眼。
“邪门,咋又遇见他了。”雁儿心里自语,赶忙一低头掉头又往回走。
若褆在那里望着,看她渐渐消失在王宫大门里,这才上马向前。
回到后庭,脱掉衣袍,雁儿坐在壁炉前暖和身子。
阿依走过来说:“昨天我见到放羊回来的程崮,他告诉我,有几个和他一起来的商人趁夜里逃跑,被巡逻的骑兵发现,乱箭射杀了。”
雁儿一惊:“不是告诉他们不能逃跑嘛,明里暗里都是监视的人。焉支城就这么大,到处都有把守的军士,冒险只能是一条死路。”
阿依说:“程崮已经转告给跟他来的那些人了,这一死了人估计都害怕了。”
“嗨,真是的。”雁儿有也感到无奈。
雁儿不想见到大王子若褆,可之后的一天,若褆却主动找她来了。侍女红蓝进到内室禀报:“阏氏,大王子来了,说要见你。”
“若褆,他找我做什么?”再不情愿也得见,雁儿吩咐下去:“招呼大王子在厅堂就坐,我这就来。”
在待客的厅堂里,隔着一道门就是内室,后庭的这个大殿若褆是第一次走进。他打量厅里的陈设,开间很宽敞,靠边一圈有几张桌几,上面林林总总摆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物品,若褆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在他看来都没啥用。靠内室的那面墙下有一个壁炉,里面柴火在燃烧,但若褆觉得屋里并不暖和。
“这壁炉温度不怎么高呀。”
红蓝说:“王爷带兵西征后,阏氏说厅堂很少有人来,让炉子的火只是温着。”
若褆说:“这怎么行,阏氏的柴禾不够用吗?”
不等红蓝回应,雁儿从内室进到厅堂。
“别怪她们。这里平常没人,是我不让浪费柴禾的。大王子今天怎么有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