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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君,你的脸怎么样了?”小秦大夫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场白又来了……
何沅君掀起面纱,露出白净光洁面孔,激动的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房里闭门不出,把所有的脂粉都收起来,吃的也很清淡,果然那些疹子和脓包就全都消了!”
孙远黛从前也听过几句定国公府大小姐有疾的传闻,如今见她面上看不出一丝瑕疵,才知这是秦羽眉的杰作。灵光一闪道:“羽眉,我看咱们的铺子里不光可以卖你的精油,若是哪家的小姐脸上起了什么疹子,你也可以给她们看看哪。”
“什么精油?公主要和侯夫人合伙做生意吗?”何沅君好奇的问道。
秦羽眉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是我之前做的一批精油,有安神助眠的效果——我怕你的脸会二次过敏,所以就没给你送去试试。如今看你已经大好了,回去就让璇玑给你送几瓶。”
何沅君心境宽和,自然没有联想到什么厚此薄彼上去,而是点头赞同着孙远黛的主意:“等我再出现在人前,那就是公主医术的最佳证明了。”
人人都知她脸上有疾,如今却能恢复如初,公主的名气一定会更响亮的。
秦羽眉却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完——我还没找出你上次突发过敏的原因呢。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困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见人了?”不把这个隐患找出来,何沅君还不能算是完全康复。
三人有说有笑地在沁园里逛了起来,孙远黛和何沅君从前并无太多交集,如今因着秦羽眉的缘故才多说了几句话,没想到彼此兴趣很是投契,一时间倒也熟络了起来。
说笑间,正碰上了出来散心的安阳长公主,身旁还陪着夏侯宁心。
夏侯宁心一见到秦羽眉,立刻不怀好意地眯起了眼睛,余光悄悄打量着安阳长公主,发现她的表情也十分微妙。
“见过安阳长公主,见过宁心公主。”三人齐齐行礼。
安阳长公主略一颔首:“都起来吧。”
孙远黛和何沅君她是都见过的,剩下的那个……光看那张脸也能猜出她的身份了。
“你就是秦羽眉?”安阳长公主将她单独拎出来问,语气却是冷淡淡的。
秦羽眉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一抬眼看到夏侯宁心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夏侯宁心不会是在安阳长公主面前告她的黑状了吧?
“为女子者,当以贞静柔顺为美,从一而终者为贞,安分守己者为静。”安阳长公主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她几句。“我听说,你之前奉旨出京平疟,还给皇兄立了功?虽然是好事,可这些事自有太医院的太医们去做,你一个女子,就不要这么抛头露面的了。”
孙远黛和何沅君悄悄对望了一眼,俱是不解:长公主怎么好端端的就冲着秦羽眉来了?
“长公主教训得是。”秦羽眉又福了福身,起身时却突然道:“只是若太医院无能,又当如何?”
这一次若不是她从资料中总结出那么多治疗疟疾的药方,又让夏侯璟提前准备了大量的黄蒿,谁知道那群太医会不会像从前一样敷衍了事?那些被病痛困扰的百姓还能不能求得生机?
安阳长公主没想到秦羽眉前一秒还老老实实听她教训,下一秒就来了个犀利反问,心中越发不快,冷声道:“太医院是汇集天下杏林高手之所,各有其能,你才学了一点皮毛,就敢质疑他们,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夏侯宁心没想到事情进展得会如此顺利——安阳长公主可是深得夏帝和太后宠爱的,秦羽眉不老老实实听训也就罢了,居然还敢主动顶撞?
难道她不知道,安阳长公主自己没有子女,一向疼爱夏侯璟的吗?夏侯璟也一直很尊敬这个姑姑,如今秦羽眉敢和安阳长公主对上,看这回夏侯璟还怎么护着她!
“太医院是不是高手如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秦羽眉顿了顿,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连驸马的时疫都治不好,才害得长公主和驸马阴阳相隔。”
安阳长公主瞬间白了脸色——秦羽眉这话算是说中了她心底伤痛最深的地方。那年京郊爆发时疫,夏帝也派了太医院出京去救人,可直到疫情最严重的那几个村子都快要死绝了,他们也没找出能治愈时疫的法子,只能眼看着每天有无数人命在消失。
“难道若是换作你,驸马就有救了?”安阳长公主很快稳住了心绪,手指不自觉地握起。“不过是站在这里说风凉话罢了,本公主实在不喜欢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性子。”
秦羽眉微微颔首:“很抱歉提起长公主的伤心事。我的确没有经历过那场时疫,可我刚刚治好了京郊爆发的疟症。”换言之,秦羽眉有成功案例可以佐证自己的医术,而太医院并没有。
虽然知道安阳长公主的本意是要她安分守己,可一牵扯到太医院那一群庸医,秦羽眉就没忍住。
第一百四十二章骨折的少年
“羽眉,你刚才也太冲动了。”
安阳长公主冷着脸走了,孙远黛这才忧心地看向秦羽眉:“怎么说长公主也是这沁园的主人,谁都知道她这么多年最难过的就是没能陪在驸马身边。你……唉。”
孙远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她以前也没这么冲动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羽眉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就是看不惯太医院那群庸医……不是有心要惹长公主不快的。”
发生了这么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几人也无心再逛园子了,顺着原路回返,到了宴饮的轩敞花厅,各自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