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收下了手提箱,一句话也没说,将杯子里的酒全部倒进喉咙后就带上东西离开了。
看着他披上雨衣的背影,鲤生突然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暴雨,离新宿只有20分钟车程不到的六本木,只是来取尾款却带着武器的莱伊,还有那件眼熟的雨衣。
原来就是今天啊。
他应该是刚在天台上完成了和早乙女天礼的约定,再继续自己原本该进行的工作吧。
“一直看着他,泉君原来是喜欢这样的类型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鲤生差点没哽住。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他慌不迭地摇头:“没有那样的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和他扯上联系会很麻烦的。”老板说,“和伏黑先生完全不一样,是个很有原则的男人啊,这才是最麻烦的。”
听到提起伏黑甚尔,似乎还是非常负面的评价,鲤生稍微靠近了一些:“上次您不是还说伏黑先生是靠得住的人吗?”
这还是老板第一次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如果他没在委托中突然提出加价,不然就不愿意处理后续的话,我是会这样想的。”
泉鲤生大受震撼。
那个男人,他只管杀不管埋吗!!!
把尸体直接甩在酒吧然后坐地起价,这是什么垃圾中的垃圾才会干的事情啊?!
所以老板不得不另外找人来处理后续……多半就是找上了「组织」,干这种事他们一向很专业。
“泉君最近在写儿童文学吧?”老板突然又说。
鲤生勉强从伏黑甚尔的无耻中抽出神来:“您是怎么知道的?”
“是非常美好的故事呢,即使读起来的时候感觉到了非常浓郁的孤独,但是又很幸福。是让人看了之后会发自内心展开笑容的故事。”
这次鲤生没有红着脸说出谦辞,直接点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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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起就会想要微笑的故事,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写的!”
老板的笑容加深了,精致的眼纹里含着满满的温和。
她没忍住,又摸了摸大学生的卷发,像长辈最喜欢做的那样:“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泉君吧,真希望你能找到让你不那么孤独的东西。”
我其实并不孤独——泉鲤生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这句话来,至少在今晚不能。
女人保养得很好的细腻皮肤在发梢留下的关怀,如果有知道她平时作风的人一定会大跌眼镜,出了名的「黑寡妇」原来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人向来都不是能用片面的标签去束缚的,比如心狠手辣的女人也会用温暖的笑容,毫不吝啬地对自己喜欢的后辈送去祝福。
还有很多可以举出的例子,但鲤生此刻并不想一一列举,发生过的事情换成现在进行时也不能改变什么。
如果生活能像他写下的儿童文学就好了——这样的想法是没有必要的。
那是小孩子看了会羡慕,成年人看了更羡慕的故事,只在异能和咒术的交织作用下限定发生。
“我会努力的。”鲤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漂亮的水蓝色荡着光,素白的脸上是诚恳的笃定,“「泉鲤生」会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他又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
老板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泉鲤生做了很多事情。
最简单的就是关于他的实习报告,他竭尽所能的找教授说情,终于把自己两个明年要跟着学弟学妹一起重新实习的两个组员捎上了,和其他班的一起圆满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他还在外面租了房子,因为地段的缘故并不算便宜,但很值。
三室一厅被改成了两家卧室和一间工作室,没课又空闲的时候就在工作室里惆怅着写作计划,另一间卧室偶尔会收留晚归又不想回学校的两个组员,大部分时候是空着的。
会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方便写作,或是取材,而是鲤生意识到了——
早乙女天礼死了,他的「遗产」留给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从专业人士的角度出发的话,拿到这些产业后,优先级最高的就是清点「资产」。
他们两个不会知道手底下人的所有动向,但只要表露出清点的态度,或者是被下面的人察觉到清点的打算,那么底下的人自然就会展开行动。